香香软软的小孩被轻柔地抱在怀中,宋大郎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只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如同黑宝石一般闪亮,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就在这时,宋大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然而,现实很快将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由于他那僵硬无比的姿势,怀中的孩子感觉极不舒服,小小的身体扭动了一下,随后便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紧接着,这些不满逐渐升级成了哭泣,小家伙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像是要把屋顶给掀翻似的。直到此刻,宋大郎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手忙脚乱地试图哄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但无论他怎么做,小家伙都完全不理睬,依旧我行我素地放声大哭。起初只是哼哼唧唧的小声抽泣,转眼间就变成了扯着嗓子的嚎啕大哭,那哭声震耳欲聋,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的气氛。一旁的老太太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于宋大郎那笨拙而又慌乱的模样丝毫没有心软之意。她双手叉腰,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宛如一尊冷酷无情的雕塑。宋大郎那颗如朽木般迟钝的脑袋终于开始缓缓运转起来,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之中:“娘,这……这真的是荷花生的吗?”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狐疑地看向老太太。过了一会儿,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如果她真的生下了儿子,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呢?毕竟,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有个儿子才能安定下来啊!如今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却又为何如此狠心?”想到这里,宋大郎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迷茫之中。老太太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语气嘲讽地说道:“哼!走啦?她还真敢啊!居然自以为生下个不知父亲是谁的野种,就这么狠心将孩子丢到刑场之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若不是你大姐碰巧在那里,及时救下这个可怜的娃子,你觉得你这宝贝儿子还有命活着吗?”听闻此言,宋大郎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此前荷花被休弃的缘由,心中一阵酸楚和无奈,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黯淡无光,满脸尽是落寞之色。他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怀中那个正哇哇大哭不止的孩子,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一般。沉默片刻后,宋大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今孩子都已经被带回来了,那咱们就好好养育他长大成人。”他的声音虽轻,但却带着无尽的落寞紧接着,他又补充道:“至于荷花……从今往后,不必再提了。”说完,便微微垂下头去,不再言语。此时,老太太稳稳当当地坐木椅上,语重心长地对着宋大郎说:“大郎啊,并非娘亲容不下他人。只是那荷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干出来的事简直天理难容呐!”“今日娘亲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希望你彻底断了对那女人的念想。”“待到国丧结束后,娘重新替你寻觅一门合适的亲事。”“甭管女方家境如何,只要这新媳妇能够本本分分、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而这孩子嘛,娘虽然年纪大了,还是能动弹,你的新媳妇要是不乐意管孩子,,娘活多久就给你照看着。”“你要是知道,娘一辈子就活你们几个,现在都有着落了,就你还这么吊着。”“你身边要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娘就是死了也闭不了眼啊。”宋大郎看着满脸皱纹的老娘,眼眶湿润,“娘,我答应你。”听到儿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老太太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原本还挂着泪水的眼角此刻已经笑成了一条缝儿。只见她迅速抬起手,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泪痕,然后动作麻利地从宋大郎怀里接过孩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去去去,你呀,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懂得怎么抱孩子哟!赶紧到一边歇着去吧,瞧瞧这都什么时辰啦,也不晓得你整日里在外头瞎忙活些啥玩意儿?”说罢,老太太又转过头对着一旁站着的丫鬟小杏喊道:“来来来,小杏啊,快快快把孩子接过去,咱娘俩拾掇拾掇准备熄灯睡觉。”“哎呀呀,这大半夜的还点着蜡烛,简直就是在白白烧银子呐!”老太太的情绪变化之快,让宋大郎根本来不及反应。前一秒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他,下一秒就被老太太连推带搡地赶出了房门。他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瞬间熄灭灯火的屋子,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紧紧裹住了身上单薄的衣裳,抬手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儿子那张可爱但略显瘦弱的小脸,宋大郎心中不由得一酸。回想起曾经与荷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殆尽。而此时此刻,对于荷花,他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念想也随着这寒冷的夜风彻底烟消云散了。宋大郎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干了一般。他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影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落寞和凄凉。:()通房有喜,废太子读心还替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