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兔皓轩说方铭蹦极去了,发给我看的。这货之前一直恐高,我们还老嘲笑他……”
“你们为什么决裂?”张景辰忽然打断了他,这问题让陈白礼一愣。他没想到张景辰会突然这么严肃地问他。
“你们之前关系很好,我知道的,你大二的时候,不是专门给他买过一套渔具吗?就因为他喜欢出海,”张景辰问得很正经,但并不逼迫,像什么事让他苦恼而不得不问,“后来为什么决裂了?”
陈白礼看着他,张景辰回家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了。
张景辰站在对面的时候,略微蹙着眉头,眼神有些暗淡。他看着不如几年前那样温柔又清亮了,徒增了些烦恼似的愁,可他问话的时候声音还是轻的,不急不徐,让陈白礼指尖发热,想去拉那人的手,心里焦躁,想什么都告诉他。
“是因为我吗?”张景辰忽地又问。
陈白礼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皱了皱鼻子,“我说……我说景辰哥啊,这世界不是绕着你转的,别仨瓜俩枣儿的都当是自己耗的成吗?”
张景辰听了这句话忽地耳朵有点发红,他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没有,我不是……我不是多自以为是,只是方铭他说他知道……”
陈白礼歪着脑袋,“知道什么?”
张景辰轻微咳了声,似乎说不出口。
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床上的关系。
他甚至用我和你的关系来威胁我。
方铭发给他的短信就躺在他的手机里。
[我知道你和陈白礼不是一个父亲,所以我是有些羡慕他什么都有,朋友,家世,美满的家庭,甚至还多出来个你。他那么风流,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和我才是,从小父母都不爱我,我母亲酗酒,从未重视过我。我知道你也是,我和你才是一类人。我懂你,陈白礼不懂。你如果放弃他,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你。你如果不肯,日子还很长,我会想办法。]
在这些用词礼貌的句子背后,张景辰看得发冷。他知道方铭的礼貌更像一种病态的隐藏。
“知道什么?”陈白礼催问了。
“知道……”张景辰把眼神放在地上,“知道我和你的事。他可能是猜的,或者别的什么,”张景辰烦躁地抚了把自己的额头,他闭着眼,仿佛这样可以不用想,“我在想是谁在那天晚上袭击了你……方铭他……”
“那就让他知道,”陈白礼忽然掷地有声地打断了他,“就让他知道不是谁他妈的主意他都能打!要是那晚上是他袭击我,老子要他十倍奉还!”
张景辰听了这席话,心中惊讶,也不知何样的滋味——陈白礼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一直不想告诉陈白礼他和方铭的这些事,他总觉得陈白礼会嘲讽他的——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被别的男性“爱”上呢。
可陈白礼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站在——站在他这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