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王村长已经和其他知青聊了起来,她不着痕迹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将两只手掌反复擦拭,趁没人在意她,随手将手帕丢到路边的防汛沟里。
一阵风吹过,将手帕飘飘晃晃的吹到路边的野草堆上。
沈初漓看着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走到人群里,看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弯腰将手帕捡起。
被随意丢弃的手帕上沾上了些干枯的杂草枝和尘土,沈初漓小心捧着,将杂草枝捡下来,拍干净上面的灰尘,将手帕折起来,贴心放在怀里。
入村的路年久失修,村里没钱,因此并不平坦。
身边的知青们都带着明亮的渴望,和对未来劳动建设的期望,陈岁禾撅着嘴,将心里的不喜强压回去。
沈初漓拎着她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最前面,崎岖颠簸的路在她脚底下如履平地一般。
陈岁禾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咋舌。
她慢悠悠的坠在队伍最后一个,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若是叫沈初漓为自己干活,得需要给她什么好处?
娇气如陈岁禾,若是让她坐在书房里念一整日、一整月、一整年的书,那可以;若是给她一把扫把撮箕,叫她打扫房间,她当场就能蹲地上耍赖皮。
一行人好不容易到达知青所,看着四外漏风的知青所,陈岁禾忍不住的嫌弃,差些转头离开!
他们还是村里第一批知青嘞,柴棚改得匆忙,只隔出两间房分男女,因为王村长他们是突然被通知有插队知青下乡到村子里,通知的匆忙,村里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知青们就要到了。
无奈,只能由沈初漓带头将村尾平日里废弃着、用来放柴的柴棚收拾出来,但因为打扫的匆忙,只简单的将房顶修缮了一下,四外漏风漏水的窗户、墙壁还没糊上。
王村长也知道这条件艰苦,无奈的冲知青们笑笑:“若是需要修缮,可以找小漓,她拿着村里集体工具屋子的钥匙。”
有知青好奇的走过去推开房门,铺面而来的尘土气叫她蹙着眉捂上鼻子。灰尘呛人,陈岁禾没一会儿便咳得泪都出来了。
这环境陈岁禾可住不下去,她扭头,看见沉默的跟在王村长身后、拎着自己行李的沈初漓,眼睛转了转,脑子里便冒出一个主意。
在其他知青都在探看自己未来居住的地方时,陈岁禾狗狗祟祟的挪到沈初漓身边,看没人注意她们,狠狠心,将兜里攒着甜口的一把糖都塞进了沈初漓手心。
“姐姐,我身体弱。”陈岁禾刚刚咳嗽红的眼眶颜色还没下去,此刻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沈初漓,“劳烦你,帮我分个好一点的屋子。”
陈岁禾望着塞她手里那把糖,满眼不舍。
她拢共没捎带多少糖来,偏她又是个嗜甜的,那些糖,够她吃好几天了!
既给了,就没在要回去的规矩。
但沈初漓却一言不发,握着手心里被手帕包起来的糖果,把陈岁禾盯得心底发虚。
若是她拿了糖不办事改如何?
陈岁禾忍不住发愁。
怕沈初漓出尔反尔,陈岁禾便想先发制人,刚准备虚张声势的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的人低声唤了自己名字。
“你可以住我家。”沈初漓上前几步,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