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抬眸看他,才恍然意识到他穿一身黑很好看,干丝黑衬衫勾勒宽肩窄腰,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袖口挽起,银色腕表下蜿蜒青筋攀爬过劲道小臂,暗藏张力,无端沾着野性性感的意味。
她回过神来,视线从他小臂上移开,对上他浅笑的目光。
“可以。”
摩天轮升至半空,视野愈发开阔,在舱窗前便得以俯瞰这座城市的浩大。
盛栀打开摄像头,去拍外面的景色。
在她潜意识里,似乎全无站在高处俯视景观的记忆,而现下坐摩天轮,便对这个城市的繁忙和活力有了直观体验。
摩天轮缓缓上升,盛栀从不同的高度拍摄了照片,直到升到最高点,她摁下了最满意的一张景观照片。
坐舱从最高点继续旋转、往下落之时,盛栀拍完去,正要收起手机。
一双手突然横亘过来,轻触了屏幕的右下角。
摄像头从后置变成了前置。
屏幕蓦然框进了两张脸。
她微微睁大眼睛,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很快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俯身,下巴与她肩膀近在咫尺,气质清隽恣意,黑眸懒洋洋地看向摄像头。
盛栀眨了眨眼,最终十分配合地将手机举远一点,寻了个好角度。
咔嚓一声。
他指尖摁下拍照键。
谢北聿缓缓站直,垂眸看她,唇角有微不可察的愉悦弧度。
之前,他对她这些年的直接感知,悉数聚焦在一方舞台上。今时当下的一切,却是过往可望而不可即的梦,这梦成真得太过遽然,一瞬恍惚,恍惚到他想留下些什么。
盛栀低垂的目光停留在前置摄像头画面,还没有打开那张照片看。
她笑了笑,关上手机,专注去看舱外景色。
夜晚。
宴客厅外。
沈煜刚应酬完出来,没有直接上车,走到外围园林地点了一根烟。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反常态,大肆接受别人的敬酒,被灌了不少。
头顶有飞鸟掠过,翅膀扑棱声让沈煜乍然清醒,他眯起眼睛,视线透过面前缭绕的烟雾,遥遥落在几百米之外那座游乐园上。
沈煜目光闪烁。
十一岁那年,他和盛栀去过游乐园的。
那时盛栀父母刚去世不久,她被托付到沈家,从快乐开朗的小女孩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
沈煜也是从小被优渥条件和关注围绕的少爷,并不懂怎么去安慰面前这个忧愁的小妹妹。
他那时只知道,他想让她开心一点。
哪怕一点就好。
于是在一个周末,他让司机载着他和盛栀来到一座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