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点是让小姐帮忙参谋,可是天底下哪有姐姐成婚让妹妹参谋的道理,不过是拿薛苡小姐的婚事威胁她家小姐回去罢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褚家老爷子忽然暴毙,各家的挽联还没到,消息先传的满城风雨,最大的得利者除了薛薏还能有谁,薛家不过是想试探她究竟能从中得利多少,又有多少是能从她手指缝中漏出来的。
毕竟薛薏对薛家一向大方,或者说由不得她不大方。
有些东西就像手里的沙,不是攥得越紧就能少漏一些的。
“挑几家有眼色的回帖,剩下的放到一边,让张家的明天再来。”
薛薏冷声道,抬手制止了冬禧的动作,神色依旧平淡,视线打量着镜中精致的面庞,改了主意。
“换成朝云近香髻,再将之前郡主娘娘赏的琉璃瓒凤钗拿出来。”少有的隆重华丽的样式。
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比起来,显然薛家的事更让她在意。
薛薏眸中寒意愈重,落在梳妆台上的手稍稍握紧,咬了咬后槽牙。
那老不死的可真是什么时候都知道该怎么拿捏她。
他清楚,只要薛苡一天还在薛家,她就得源源不断地给薛家输送资源。
“小姐……是不是张扬了些。”冬禧身体已经听话的拿出了妆匣,只是嘴上犹豫道。
她心里还是想小姐和老爷和好的,而老爷向来不喜奢华,如今又在官场更是清廉的表率。最近才升任了县丞,她是担心小姐珠光宝气地回去两人又要大吵一架。
明明小姐平时也不怎么过分打扮,那琉璃瓒凤钗自郡主娘娘赏来之后就一直在匣子里放着,小姐还从来没有带过,偏偏就是要跟老爷较劲。
没等薛薏说什么,春祺先不满瞪了她一眼,训回去:“小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
她知道冬禧这丫头一直想缓和小姐和老爷的关系。大人的事,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看得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是小姐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但凡老爷要是真的在乎小姐,就不会早年放任小姐受尽屈辱不管不顾,借着小姐经商的由头就毫不留情将她赶出了薛家。等小姐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又用薛苡小姐拿捏她,蚂蝗一般扒着小姐吸血死死不松口。
冬禧懦懦地不敢回嘴,听话给薛薏梳妆完之后送她们到了门口。
马车早已在府门口候着,薛薏目不斜视朝着马车而去,脚步刚踏出门槛,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徐徐转身,一袭素衣而立,神情漠然冷淡,遗世君子一般,显然久等了。
薛薏步子顿了顿,回头看到春祺担忧地神情,让她先下去,留了自己和他说话的空间。
有些惊讶,没先等到褚淮,倒是先等到了他。她还以为会是褚淮先怀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