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抱着怀里柔软的引枕歪在软榻上,她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容妙柔和恬静的眉眼。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容妙分拣棋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这会儿怎么不劝我了?”
星月无奈地笑了笑,“你打小就有主意,就算我劝,你也得听啊。”
“更何况,”星月顿了顿,“……若是你有法子能够离开,也总比留在这里好。”
容妙收棋的手一顿,她抬起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星月。她将手中的黑子轻轻地掷进棋罐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语气淡淡地陈述道:“王秉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声线平稳毫无波澜。
却成功让星月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她瞪圆了凤眸。不顾会牵扯到身上未好全的伤口,她忍着疼痛急急地道:“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容妙收回视线,继续分拣着棋子。
“你快说啊,”星月焦急道,“你别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只是让王知府知道了王秉做得那些破事罢了。”
星月皱紧了眉头,“可王秉都在江宁府作恶多少年了,王知府也不见管过。”
“那是因为王秉做得事对他来说无伤大雅,就懒得管了。”容妙轻笑道,“如今王知府力争上游,一个给他拖后腿的不肖子孙自然是开始碍眼起来。”
星月严肃道:“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容妙悠悠地道:“我只不过是给王知府小小地添了个堵。”
“不过如今王秉只是被关起来了,但是我收到了风声,等过段时间估计整个王家都会——”
按照萧翊所说,一个月城中会大乱。
看来他是准备要动手了。
平昌侯勾结贿赂王知府,他如果要抓平昌侯,没道理不抓王茂时。
更何况从他今日试探自己时,也同时透露出了自己正在关注着王茂时的事情。
只是容妙唯一担心的就是……
容妙收紧了手。
星月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紧张担忧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你心里有数就好,等到你以后离开了芙蓉馆之后,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王秉就算再不济,也是王知府的孙子。和知府作对,你也不怕你的这颗小脑袋搬家。”
星月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容妙略显敷衍地应了声,她抬起眼看向星月,反问道:“那你呢?”
星月怔了怔,“我怎么了?”
“你就没想过离开芙蓉馆?”
星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别开了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你看我如今这个模样,除了芙蓉馆还有别的好去处吗。”
“芙蓉馆也不错啊,至少不愁吃不愁穿。比起其他青楼动辄打骂克扣底下的人,芙蓉馆可好多了,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来呢。”
她和容妙不一样。
她早就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