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航叫他去戳两杆就是叫人去玩两局斯诺克。岑然被这几个人磨得没办法,人都来了好歹还是得陪着。这会儿才真觉得:还是学习使我快乐。那帮领导考察团要待到五一过后考察完了才走。乐暮春一早上又被叫走了。乐于醒了到客厅的时候,厨房还放着捂在电饭煲里的白粥,桌上是乐暮春煎的鸡蛋饼裹了油条。就是有些冷了。小姑娘看着吃的,摸了摸腮帮子。最终,饥饿战胜了疼痛,刷完牙洗完脸,开了电饭煲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粥。小姑娘边吃边眯着眼睛一声声地“嘶”,想着刚刚自己镜子里的半张脸,叹了口气。艰难地吃了一半,手机就震了震。岑然:乐乐今天还来我家写作业吧。小姑娘叹了口气,回了过去:今天不了。岑然满怀期待地等着对面的回复,看了这四个字一阵泄气。想问问原因,又觉得微信说不清楚。岑然:现在能给你打电话么?乐于:嗯。“今天是有事儿要忙吗?”电话那头问道。“岑然,”小姑娘不知道是实在疼得厉害,还是昨天乐暮春那番话给了她一点鼓励,带着那么点委屈说了一声,“我牙疼。”牙疼小姑娘在电话那头的这一声,带着点委屈,又掺了点依赖。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讲话都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有那么一点含混。岑然此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你牙疼,我心疼”的感觉。那一刻也没多想,事后才想起来,也不知道人家大人在不在家,乐于有没有人陪着,自己就这么冒冒然然地去了。“你等着,我来找你。”岑然没有马上挂电话,一边听着对面的动静一边下楼。乐于在说出这句话后,也是愣了愣,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潜意识觉得这人是可以依赖的,是有什么小情绪了,不用顾忌太多,就可以在这人面前表露出来的了。听着手机那头轻微的呼吸声和听不真切的,像是下楼时踩着木质楼梯的“咚咚”声。小姑娘捂着腮帮子,轻轻“唔”了一声。在岑然“尽量合法得快”的要求下,李叔驾着越野开出了直线竞速赛的感觉。岑然还是没忘了给她发两个消息,报备一下位置。到了他们家小区楼下的时候,正巧有住户刷了门禁卡进门,岑同学也做了一回自己口中社会新闻里“尾随”进楼的那种人。乐于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正捂着脸颊,光脚曲着腿,斜窝在沙发里。落腿穿了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了门口。猫眼里看了一眼,才把门打开了。小姑娘今天大概是没出过门,穿得随意,一条宽松的阔腿卫裤,随便套了件纯色的t恤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人更瘦小了。光着脚没穿袜子,脚踝那儿露出来那么一小截白皙纤瘦的脚腕。这会儿抬头半眯着眼睛,因为疼得厉害微噘着嘴,捂着腮帮子,就这么无声地看着你。这么个形象莫名让人联想到微博上那个丧丧的网红猫,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那种。岑然没进屋,站在门口抬手,微弯腰轻声问道:“很疼么?让我看看,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左手被他轻轻捉着拿了下来,岑然撩开小姑娘侧颊的头发看了一眼,肿得还挺厉害。四指贴着脖颈耳垂,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脸颊:“大概是智齿发炎了,走吧去牙医那看看。”不知道是自己的脸颊肿得有些发烫,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少年指腹触上皮肤的时候,带着一丝凉意和温柔,奇异地带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少年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异样,手指顿了顿,垂眸道:“碰疼了?”乐于盯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大概真的是近墨者黑吧,学起了她同桌的答非所问,开口问道:“难看么?”岑然一愣,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缩回手,直了身子,忍不住偏过脑袋抿着唇,舌尖舔了舔上唇角,抬手用手背的指骨蹭了蹭鼻梁,掩在手背后面的嘴角又偷偷扬了扬。小姑娘知道在自己面前要漂亮了。这是什么?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啊,这绝对是对我的感情又加深了一步。“敲可爱,”岑然转头,一本正经地阐述着他认为的事实,“就像是,小仓鼠在脸颊那儿藏了颗小板栗,还没来得及吃下去。”“……”乐于又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觉得这人不至于语文作文只拿了一分同情分的样子啊,“我换身衣服。”“你要是不介意,这身也挺好。”岑然心道你看,小姑娘果然越来越爱美了吧,“就休闲范儿,也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