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元这等始乱终弃的小人,染急病去世都算是便宜他了,凭什么他可以逍遥幸福那么多年,还指责李莫愁是个女魔头,李莫愁如果不是受了那等刺激和羞辱,怎可能变得那么狠毒和偏激,以至于恶名远扬,倒是这始乱终弃的渣男有侠名,还饱受尊敬,这一切都太不公平了。
何家满门的死去,武三通的夫人以及陆立鼎夫妇的惨死,皆因陆展元而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笑的是,婚礼之日何家满门惨死之后,陆展元和何浣君居然没受什么影响,依旧可以无芥蒂的幸福生活下去,奇葩啊!
还好,还有两日才到她们成亲之日,她倒要看看这次陆展元还怎么恬不知耻的幸福下去,他注重名声,那就毁了他的名声,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沉鱼先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休养生息,好好思量。这不是她唯一的机会,但却是最好的可以毁掉陆展元的机会。
此时的李莫愁并未改穿道装,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晕,一袭白衣在身,恍有天人之姿。沉鱼还真不明白,为何这么短的时间,陆展元竟会抛弃李莫愁,喜欢上何浣君,或许是他根本没爱上李莫愁吧,有喜欢可不足以让他甘愿为了李莫愁留下来,温婉动人的何浣君或许更得她心。
转眼间就到了陆展元和何浣君大喜之日,沉鱼的确是去了,恰好就在司仪高喊送入洞房的时候。
“陆郎,你果真如此狠心”一身白衣的沉鱼此刻身上满是血迹,胸前还差着一把匕首,气息微弱地扶着厅门,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来?”别的宾客可能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李莫愁的美貌,其次是她身上的伤,惊艳与怜惜,只有这两种情绪。不过陆展元却是惊讶加惊恐,甚至不自觉地上前半步,挡在了何浣君的面前。
“我来本是要问你,当初答应我的事何日兑现,没想到却亲眼见到你和别的女人成亲”沉鱼说着说着,又有几颗泪珠滚落了下来,甚是楚楚可怜,说着话,又呕出了一口鲜血,洒在白衣之上,透着一股凄美艳绝之感,好些个少侠都止不住站起身要扶她了。年长的大侠也是掩面,不忍去看了。
“我,我从未应允过你什么”陆展元着慌了,和掀开盖头的何浣君对视一眼,心虚的移开了眼神儿,轻斥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沉鱼声音低缓的轻唱道,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你可曾记得我们共奏乐曲的情景,一个吹笛,一个吹笙,这曲“流波”便是当时常相吹奏的。音韵依旧,却已是咫尺天涯了”沉鱼又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血更是往外涌了一片,而陆展元竟一脸防备的要去拿剑,这样一对比,在场诸人心下也明了了,对陆展元更多了几分不屑,真没想到这陆展元竟是这般始乱终弃之人,枉有侠名啊!
“你想要做什么?!今天是我和浣君的大喜日子”陆展元压低声音道。
“我能做什么?你说你跟家人禀告之后会回去娶我,我信了,我等你,可你一去不复返,师傅要我放弃,忘情绝爱,我自甘被逐出师门,为此师傅一病不起,这一身的伤,是我在赎罪,你不喜我打打杀杀,我自废武功,千辛万苦前来找你,路上还遇到劫匪,即便有暗器随身携带也受了如此重伤”沉鱼握了握刀柄,说“你看着刀柄,多熟悉,跟你曾送与我的花纹都是一样的,不正是陆家庄的吗?那劫匪当时以为我必死无疑,倒也说了实情,只说你已知晓,恐我坏了你的大婚,所以要让我永远的闭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怀疑的目光统统射向了陆展元,人们容易相信弱势的一方,尤其是锄强扶弱的大侠,信弱女子,而不信魔女。如果是以前的李莫愁,被激怒之后的表现,那些大侠们纵使知道根源在陆展元这里也是不会出手相帮的。
“你胡说!你这个女魔头,莫要含血喷人!”陆展元叱道,他眼睛扫过诸位宾客,满是不屑的眼神儿,连自己的妻子也甚至怀疑,眼底透着伤心。
“我有必要胡说吗?要不是我天生心脏偏了几分,此刻那里还有命和你说话,我拼着一口气到这里就是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果真,我早应该相信的。”沉鱼做出一副虚弱倒地的摸样,瞬间有正义感爆棚的女侠们向前将她扶了起来,还给她喂了几颗药。
“陆展元,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始乱终弃、欺世盗名之徒,竟对许下终身之约的女子做出杀人灭口的狠事,真是无耻之尤!”某位白胡子大侠愤怒起身,拍案指责。
“何大侠,我没有,这女魔头一派胡言乱语,她故意陷害我的,她就是对我娶浣君怀恨在心,故意毁掉我的名声。”陆展元辩解道,目光里透着阴冷与怨恨,此刻他已然对李莫愁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了,他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面前这个人。
“哈哈,我是女魔头,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陆郎,那你为何不早说,我不会纠缠于你的”沉鱼悲戚一笑“当时是你对我痴缠,我虽然以心相许,但始终以礼自持,更为做过其他伤天害理之事,你怎可如此想我,你这般说出口,让江湖人如何想我,我已没了倾心相爱之人,你怎地连这点活路也不给我,女魔头,呵呵,好沉重的三个字,我李莫愁担待不起!”
“我走,不会打扰你成亲,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硬撑着把话说完,沉鱼的脸色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她用尽力气将胸口的刀拔了出来,往陆展元面前一扔“这个还给你,从此你我,恩断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