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言轻轻抽了口气,他鼻子有点发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嗓子带上些颤音:“到底是男朋友,还是人体模特?”
“不可以都要吗?”
“年纪轻轻,就这么贪心。”
“那……”俞亦舟犹豫了一下,“男朋友?”
苏温言不说话。
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许可,俞亦舟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人体模特?”
“按次数开工资,一次两千块,两个小时左右,超出时长半小时以上额外加钱。”
“喔,”俞亦舟琢磨了一番他的话,“所以,是我能留下来了的意思吗?”
苏温言闭上眼睛:“你也可以去找别人,你这种身材去当人体模特,一定会有人抢着要你,当然,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毕竟‘我的人体模特又不止一个’。”
俞亦舟:“……”
苏老师还记仇呢。
他错了还不行吗,他是真没看出那些画的都是一个人。
想着,他从床头拿起那几张素描纸,其中有一张画的是他,另外两张“不是他”,他拿着对比了半天——
还是看不出画的是一个人啊。
但也看不出不是一个人。
苏温言听到声音,又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瞄到他手里的素描纸,不禁心头一惊:“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到医院来了?”
素描纸透过光,正面画了什么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张是俞亦舟跪在床上……
他记得这张是他做了春|梦,醒来以后画的,没画他自己,只画了俞亦舟。
不止这一张,还有很多种不同的姿势,不过他会特意抹去场景,乍一看就是摆了不同pose的人体模特而已。
“不是我拿的,”俞亦舟抬起头,“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攥在手里的,一直到医院都还攥着,我掰你的手掰了半天才抽出来。”
素描一角的钉眼上覆盖了深深的指印,已经把纸攥变形了,他轻轻用指尖刮了刮,试图将纸页重新展平。
苏温言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恼火,心说某人该坦诚的时候不坦诚,不该坦诚的时候又坦诚得过分。
晕倒了还攥着男友……前男友的裸|体素描什么的,这种事有什么必要说出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护士推门而入:“应该差不多输完了……吧。”
她的视线落在俞亦舟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素描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苏温言果断偏头闭眼,假装自己没醒来过。
被同一个护士撞见人体素描两次,俞亦舟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尴尬了,他看了眼已然见底的输液袋,起身让出位置。
护士给苏温言拔了针,对他说:“好好休息,别想有的没的。”
正在装睡的苏温言:“……”
谁想了。
“如果再烧起来,记得及时叫我。”护士收拾了东西离开。
俞亦舟关上门,坐回床边,帮苏温言按着输液贴,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烧已经退了,还好他发现得不算太晚,要是再过两个小时,苏老师一直坐在地上,肯定要着凉感冒。
他现在抵抗力这么差,小感冒也会变成大病。
苏温言又装睡了一会儿,这才睁眼,伸手去掀被子。
“怎么了?”俞亦舟忙去扶他,“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苏温言:“去洗手间。”
输了这么多液,他现在急于解决生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