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卧室,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俞亦舟正在客厅里鼓捣什么,苏温言操纵着轮椅靠近了,发现……这家伙居然给他买了康复训练用的护具回来。
沙发边还靠着一副拐,新的,没拆封。
这些东西其实他在医院都买了,但出院时嫌麻烦嫌沉就没带回来,没想到小保姆又给他买了一套新的。
苏温言神色复杂,对他说:“你别忙了,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没力气,实不相瞒,我现在拧个瓶盖都费劲。”
俞亦舟抬头看他。
“快去做饭吧,我饿了。”苏温言说。
俞亦舟只得先找地方把东西收好。
见他进了厨房,苏温言没再跟着,往花房去了。
那几盆死了的花还没处理,是就这么算了,还是……
轮椅停在花房门口,他忽然怔住。
原本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不知何时又已整洁如新,高处疯长的吊兰被重新修剪妥当,地面和花架全都擦得一尘不染。
甚至连那几个空了的花盆也被重新栽种上植物。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花房里的绿植欣欣向荣,任谁也无法将这幅画面和昨天的狼藉联系起来。
苏温言又靠近了些。
花盆里的薄荷精神抖擞,青翠欲滴,品种和之前的那盆一模一样,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昨天是看错了,薄荷根本没死。
他轻轻揉搓叶片,将指尖放在鼻端去闻,清凉的薄荷香气直冲大脑,凉得让人困意全消。
薄荷有很多个品种,这是最普通、最原始的那一种,只有懂花的人才能分辨出它们的区别,小保姆居然没有买错。
时隔五年,他又一次收到薄荷,还是从一个身形酷似俞亦舟的人手里。
让人很难不多想。
苏温言心情复杂,午饭时,他忍不住提起这件事。
俞亦舟连忙解释:“我答应了帮你照顾那些花,正好昨天闲着没事,就把花房收拾了一下,我看有几盆花死了,就自作主张买了新的补上,品种应该没有买错吧?”
ai语音平铺直叙,但不知是他正襟危坐显得过于拘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苏温言竟觉得他的字句出奇真诚。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周遇只是好心帮他种好了花,他没道理因为这个就怀疑人家。
于是他不再追问,而道:“你还真挺懂花的,看来我没雇错人。”
俞亦舟见他打消了疑虑,紧绷的肩线也放松下来,敲字:“我小时候跟着奶奶住在乡下,院子里就有这种野薄荷,我们没管过它,自己就长出好大一片。现在种这种薄荷的人很少了,我看到的时候,觉得很亲切。”
苏温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