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于江寄南来说,画画究竟只是爱好,还是生存之道呢?对他来说,画画好像就是他的生命,他离不开它,可他又不想让画画成为赚钱的工具,艺术是一件很高雅的东西,不该变得那么肤浅。
“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应晨话锋突转,“有些人就是想一辈子坚持自己的爱好,所以会把爱好提到生存上面来,这不是俗化了爱好,而是把爱好提到了一个崇高的地位,那么爱好就不仅仅是爱好,更是生命,这样爱好就能更好地发挥它的作用,能为人的生活带来更大的希望。”
应晨:“不过我是做不到这个境界了,乐队对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它确实给我带来了一定的快乐与希望,但我不会为了它付出我的生命。”
应晨这话又矫正了刚刚江寄南心里的错误观点,艺术是很高雅,但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高雅的,艺术与生命,本就应该完美结合。
江寄南与应晨对视了几秒,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说:“师哥,我想看你演奏架子鼓。”
后者并未感到意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跟江寄南说这些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结果了。
“好,那师哥就给你露一手。”应晨说着,走到架子鼓后方坐了下来,调试设备,准备演奏。
“想听什么?”应晨准备好一切后问到。
江寄南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笑道:“就听师哥你喜欢的那个乐队的歌吧。”
应晨一愣,宛然一笑:“好。”
房间里光线很暗,江寄南没认出墙壁上贴着的照片是哪个乐队的,所以也不知道应晨喜欢哪个乐队,但歌曲前奏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永不会沉默的乐队。师哥会喜欢他们这件事,他早该想到的。
看着应晨演奏架子鼓,江寄南甚至能想象出中学时期的他有多轻狂,不羁放纵,肆意潇洒,应当是令人羡艳的存在吧。
架子鼓之间放了麦克风,江寄南没想到应晨唱歌也这么好听,这是首粤语歌,他的发音特别标准,音准很好,声线也很令人心动,江寄南渐渐沉溺其中。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no”
不知何时,江寄南眼中开始闪烁泪光,他好像明白师哥在提起苦难时为什么能做到那么坦然了,不是他太乐观,他也并非觉得一切无所谓,而是他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强大到能在一切苦难前临危不惧。
这样的一个人,他本身就是希望。
许下夙愿
在这次的相处过后,江寄南和应晨的关系也变得更好,应晨还是偶尔会邀请江寄南一起出去玩,同学们经常看见二人在一起的身影,二人相处得久了,连林岁岁他们都和应晨相熟,成为了朋友。
经历了高三紧绷的生活,大一的时光就似乎过得飞快,好像还没怎么适应,就到了期末。
北京在12月初就下雪了,据说要一直下到次年的一月底。密密麻麻的雪花飘下来,压弯了树枝,淹没了道路,到处银装素裹,天地间是白茫茫的一片。
江寄南在阳台观看这满天飞雪,伸出手接了一朵小雪花,扬起了笑,身为一个南方人,他对这种美景自然是兴趣盎然、爱不释手的。
本想下楼去感受一下这难得一见的大雪,结果应晨的信息先发了过来。
【师哥:小南,看到了吗?下雪了】
江寄南笑了笑,回复了一句“嗯”。
【师哥:你应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下来一起打雪仗?】
下来?师哥不会又在楼下了吧?江寄南低头看了看,没看到应晨,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丝失落,尽管他连这失落感因何而来都不清楚。
不过还没等江寄南回复,应晨就又发来一条消息。
【师哥:我到了哦,都看见你了】
江寄南愣了一愣,再次往楼下看去,果然对上了应晨的视线。
【小猫:师哥,我马上下去】
江寄南低头回完消息,便转身准备下楼。
天上还飘着雪,在学校里闲逛的人并不多,那些在道路上追追打打,互相往对方身上扔雪球的大多都是南方学生,北方学生对雪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是下来打雪仗,到最后也没真的打成,而且平平静静地观赏了一场飘雪,倒也算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