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心下不免有些感动。
等对方带着木担架过来,把他小心挪上去时,萧闲看着对方还挺认真的表情,不由小声说了句:“谢谢。”
对方只淡淡回了句:“恩。”
萧闲后知后觉想到,这人和先前那些人似乎都不太一样,脸型饱满白皙,不是饥饿的模样,身手也好,虽然穿得同样灰扑扑带布丁,却比别的人齐整整洁些。
也许正因为这样,这人才有余力,去救他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吧。
萧闲还想和那人说点什么,但或许是真被人救下后心神放松,萧闲不知不觉竟然就昏迷了过去。
等再醒的时候,萧闲是在苦涩的药味儿里醒来的。
不是有人在熬药,而是,有个人捏着他的下巴,把一碗药凑到他嘴边,十分粗暴地给他灌药。
药从嘴巴里喉咙间划过,他才睁开眼没两秒,一碗药猝不及防就灌完了。
然后下巴上的手松了,脑袋自动掉回去,只剩下苦涩夹口的滋味留在嘴里。
萧闲听见旁边救他的少年恩人的声音问他:“醒了?”
“恩。”萧闲回:“这是在?”
“我家。”少年恩人说:“五天了,医师说你将死都说了三次,你都挺过来了,如今竟还醒了。”
萧闲笑起来,声音仍然有些哑:“我命大。”
“可你的三处骨伤,注定你这辈子都站不来,一辈子要躺在床上了。”少年恩人道:“你待如何?”
对方垂着眼看他。
萧闲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对方垂下的眼里,没有好奇没有讥诮,有的只是沉沉的,似乎有些消沉又有些悲凉的情绪。
消沉,萧闲从遇到这人开始,这人身上就环绕着浓浓的消沉,用现代点的词语说,应该叫做:丧。
而悲凉,或许是为他再也站不起来而悲凉吧。
萧闲反而笑了:“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样的伤势一辈子就完了,但我是一个医师,这样的骨伤别人治不了,我却能治好。”
“连医术最精湛的神医都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少年恩人面无表情:“你莫不是怕我丢下你,想诓骗我养着你吧?”
萧闲:“……”
“恩人。”萧闲道:“诚如恩人所说,我这五天来几次三番濒死,恩人都没丢下我,还给我买药喝,如今我醒了又怎么会怀疑恩人会扔下我呢?”
“那位神医治不了,或许是他不擅长骨科,我是说骨伤的治疗。”萧闲保守道:“只要有药,我这身伤不到半年就能痊愈。”
少年看着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只道:“你说说药方,我身上只有九两二钱银,你的药若是太贵,恐怕我承担不起。”
“?”萧闲有些惊讶地向对方看去,看见这人表情认真,心下…暖暖的。
好人啊!这人请医生给他看病治伤还没完,竟然还愿意承担他以后的药费!
“谢谢了!”但是既要人家帮忙,又花人家的钱那也太不厚道了:“钱的事,自是该我自己想办法……”
少年眉头微皱,狐疑地看向萧闲被雷劈得焦黑的脸,隐约还能看出轮廓,挺沉稳的模样,倒不像信口开河的糊涂人样。
“我是一个医师。”萧闲笑着,或许是笑的弧度大了,牵扯着脸上肌肉竟然隐约有些疼了。
疼才好,说明开始恢复了,萧闲心情轻松了太多,他眨眨眼,道:“是有一些祖传秘方的。”
萧闲是以前学过中医的,他本来是一个丹修,修行界丹医本就不分家,都是捡着植物动物的某些东西用各种办法融在一起。
慢慢的萧闲对这些东西糅合在一起的反应,以及对人体的效果勾起了好奇心,在当时的丹药知识学到头后,他又报了班学中医,就是想知道一些东西对正常人体的影响力。
后来的后来,萧闲发现医学上学的东西有局限,医学都是学怎么对身体好的,而更多的,却是一鳞半爪的。
萧闲回师门沉思半晌,然后对师父发出了向学的声音:“师父,我大学想学化学!”
当时的时易真人欣然应允,并对爱学习的孩子深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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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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