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聚拢来,谢松亭眨了眨眼,看见那人的幻象坐在自己面前地上,在笑。
于是他也笑了一下,几近释怀地说。
“席必思,我还挺想你的。”
他确实捆着自己太久了,他逼着自己不去想,结果对幻象的出现剧烈应激。
太累了。
实在太累了。
累得他和他身边的所有东西都一脸疲态。不然……他和泡泡也不会因为家里来了只猫就吵成这样。
都太敏感,太紧绷了。
人和猫都是。
缅因竖起耳朵,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刚想坦白,却看到谢松亭目光落在虚空中。
他在和幻觉对话。
缅因压低耳朵,失落地趴回去。
幻象看向棕虎斑,谢松亭也跟着看过去,把它不高兴的尖耳朵捋回去。
“你想猫了?”
幻象摇摇头,手指点在手臂上,做了个行走的动作。
“想让我带它去首都?”
幻象点头。
“不行。”
幻象疑惑地注视他。
谢松亭指指自己的脑子:“我怕犯病。”
幻象又看了一眼猫。
“不一样,”谢松亭摸了摸缅因,“就算我知道有幻觉也得去接它回家,你妈都拜托我了,再说她救过我。”
幻象撇了撇嘴。
“嗯,”谢松亭神色不变,“你也救过我。”
“但是不去。
“路程太远,时间太长,我怕犯病。”
幻象不再发问,眼眸微垂,双手平举,十指弹动,做出弹钢琴的动作。
谢松亭静静注视它,直到它跟随音乐弹完一曲,消散在空气里。
他一低头,看见小猫正在看自己,说:“你能看见我的幻觉就好了。”
缅因看他一眼,心想,算了吧。
看不见他都醋得冒酸水,真看见保不准上去把幻象划散了。谢松亭哪这么好言好语和他说过几句话,还带着笑,现在对着他的幻象这是干什么?
嫉妒死。
没见过,真没见过,想骂人。
棕虎斑怒着怒着想起自己是猫,扑上去舔谢松亭的脸,把人扑得歪倒在沙发上。
“疼!痒!你知不知道自己舌头带倒刺……”
猫舔得更凶。
长发掉在地板上,随着主人逃避的动作一动一动。猫舌头过处一片刺刺的薄红。背景音乐还在单曲循环,静谧深沉,于室内缓缓流淌。
窗外雨势渐小,到晚上,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