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纯哭过一轮,宣泄了情绪,心态已经稳定很多,看秋免也顺眼起来,不由以“前辈”的身份提醒道:“邵总那个人,挺喜怒无常的,你跟了他得小心一点……”
“我为什么要跟他?”秋免奇怪,“他很烦人。”
如果不是发现喝酒挺过瘾的,他多半扭头就走了,而且邵仲辉这种人显然现实里没什么烦恼,连需要照顾情绪的必要都没有。
“那、那你为什么对我……”米纯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还挺好的?”
秋免如实说:“你如果一直伤心,我会很苦恼的。”
心情不佳,负面情绪变多,噩梦概率提升,棘手梦境出现可能上涨,旅梦时间继而增长,最终导致睡眠时间缩短,很烦。
虽然一两个人决定不了趋势,可能性也不会显著提升,但路过时顺便关注一下旁人情绪也是秋免的习惯了。
但米纯好像又误会了什么,脸唰地就红了,嗫嚅着说了声“噢”就飞速跑掉了。
生龙活虎的,看来关注是多余的。
秋免正要离开,操心助理魏朴又接连发来几条微信,问他情况如何、有无结束、怎么回去。
他见怪不怪,没提豪饮几大瓶白酒的事情,只敷衍了几句,心想又不会把自己搞丢,这才走出洗手间。
十分钟后。
当秋免第三次路过上下楼梯时,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他迷路了。
“指示牌都没有,果然是鬼地方。”
秋免关掉毫无作用的地图导航,对着华贵秀美的装潢嘀咕了一声。
他靠着楼梯扶手,准备呆在这个显眼的地方等麦导来接。
求援信息刚敲下两个字,楼梯上却突然传来脚步声,秋免抬起头,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缓慢踏下阶梯,黑色衬衫松垮敞开领口,手腕搭着薄款长风衣,漆面切尔西靴高调耀眼,一身衣服看不出牌子,却仿佛量身定制,完美契合来人身材。
模特,或者也是同行么?
秋免没有移开目光,于是那个人也停顿脚步,垂眸看了他一眼。
“请问,”秋免开口道,“你知道——”
“秋、秋免……!”
背上突然传来重量,秋免险些没能站稳,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侧目看去,只见烂醉如泥的邵仲辉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还迫不及待地勾肩搭背,发出淫。荡的笑声:“别、别走啊!我……我们!去房间里……继续!”
秋免捏住他的手腕,从自己肩膀上拽了下来,轻声问:“你确定还要继续喝?”
“……”
邵仲辉露出欲呕不呕的神情,又坚强地说:“当然……不光是喝了!还可以做一些……有益身心的活动!”
秋免瞟了他一眼,无声笑了笑,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帮他“有益身心”,邵仲辉却看得心花怒放,还以为秋免答应了自己的邀约。
“邵总。”
站在阶梯上的人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不要在鼓翼楼乱来。”
邵仲辉的酒瞬间醒了大半,不如说之前一直在借醉装疯:“啊……池总!您也在这儿啊,真巧!”
他虽然客气,但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钓到的鱼,看着秋免的侧脸,总是心痒难耐。
“肯定不乱来,我就让助理开一间房,不打扰您哈!”
“不要让我讲第二遍。”池见英冷冷地说,“鼓翼楼是我名下的产业,滚出去,我不管。”
邵仲辉并不是好脾气,换了别人肯定要与之争论,但他醉酒还没丢脑子,犹记得池见英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真神经病,计较了也是自己吃亏。
“好好好,我换个地方,小秋,我们走吧……”
他正想去揽秋免的腰,声音却戛然而止,昏迷前看见的最后画面是天旋地转后的楼梯台阶。
秋免拍了拍手,掸去无形的灰尘,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邵仲辉——原地睡觉怎么不是有益身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