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秋免神秘莫测地抛下一句,准备检验一下偷师成果。
男女主的镜头首先集中拍摄,在非要熬夜的前提下,他们也最好是能够率先收工的那一批。
但女主今天的状态有些差劲,接连出现了几次低级失误,让整体进度大为延后,等到拍摄秋免的主戏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女主演态度挺好,加上她是整部剧的最大咖,即便是麦导也不好说重话,但对其他人显然就没那么客气了,尤其着重提醒白天表现不佳的秋免:“叫你助理来拿两瓶眼药水,到时候郡主死了就滴上,尽量早点拍完。”
秋免微顿:“就这么简单?”
麦导说:“复杂了你也演不出来啊。”
“噗!”有人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复杂了你也演不出来啊~”
秋免瞟了眼,刻意赶过来嘲笑的竟是米纯,这次他从身高上认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他的戏份了还在这里杵到半夜。
“场务把无关人士清一清。”麦导本来就不耐烦,看见米纯更冒火了,“抓紧时间!”
所有人匆忙行动起来,魏朴领了眼药水,蹲在一旁待命,小声开解秋免:“没事,你又不是学表演的,更何况很多专业的都不能说哭就哭。”
“我可以啊。”秋免平静道,“我只是不知道除了流泪以外的神情表达。”
魏朴没当回事,只换了种说法:“没事,美美流两滴就行了,不用做太夸张的表情,很多人哭得比笑还搞怪,被截图做了表情包呢……”
魏朴的建议毫无参考价值,秋免思索片刻,依旧决定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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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杀失利,眼看主角方支援愈加增多,即将形成包围态势,秋免垂眸隐下不甘,转身挥手道:“走!”
“等等!”男主的镜头已经拍完,这是工作人员帮喊,又念出一句句劝降的台词,先回忆过往主仆情谊,又明析他所欠下的冤债,直言如斯做法,与仇人何异?
这个镜头只拍摄秋免的背影,他一身黑色劲装,清晰勾勒瘦削腰线,脊背笔挺,高马尾在身后轻轻晃荡,刻意打光下,半身明暗交接,俨然是半脚踏入黑暗却尚有拯救机会的意思。
男主嘴炮输出完毕,换上郡主呼唤,秋免似乎终于有所松动,他微微偏头,光影修饰出一道俊俏的侧脸曲线,说出的却是无比决绝的话语:“北山有鸱,不洁其翼。我生性便如那鸱鸟,贪婪丑恶。”
这段顺利结束,接下去是少量慢招式打戏,秋免也过得十分迅速,等内应偷袭、郡主挡招、吐血倒下过完,就到整场戏的重中之重了。
郡主躺在秋免怀中,含着血浆说完临别台词,镜头便切向了秋免。
在旁人看来,他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神情,仿佛怀中失去生命的不是心爱之人,而是随意一位无关路人。
麦导皱着眉拿起小喇叭,正准备喊卡,声音却突然卡在了喉咙口。
秋免面无表情地流下两滴清泪。
他的眼睛甚至没有泛红,也没有运用眼皮的推动,他只是无声看着郡主的睡颜,薄唇细微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悲嚎与哀鸣的力气,而逐渐让盈满眼眶的泪水吝啬落下两滴,却全部为她而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凝固的动作才重新启动,他捻去郡主唇边的鲜血,印在自己唇上,陡然在血与泪的珠花之中扬起一个绝望的笑容,而后拔出腰间的长剑,抱着郡主旋身捅在内应身上。
饰演内应的群演还没反应过来,傻愣愣揉了揉胳膊:“啊?”
“cut!”
听到指挥,秋免才把郡主放下,准备等导演痛批后再来一遍,没想到麦导对着摄像机看了会儿,比手势道:“过了,下一条准备。”
这就过了?秋免心想,麦导果然对他没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