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卑不亢,为自己辩解:“贵妃娘娘,您故意纠缠,阻挡臣妾进香,香灰才会烧了您的衣裳,实非臣妾之过。”
她饶有兴味地欣赏手上新制的蔻丹,喜眉笑眼:“怡妃的意思,祭服损毁是本宫的过错?”
时辰差不多了,我得添把火。
“娘娘今日穿戴,唯皇后能用,着实逾矩。以庶妃之身,行正宫之事,才是对天不敬。
“祭服损毁,焉知不是上天示警,责问娘娘?”
“大胆!”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皆面如菜色。
嫔妃纷纷后退,与我分隔开。
她们以为我当众出言不逊,讥讽丽贵妃,必定活不成了。
林淑妍勃然变色,目眦欲裂。
“姜离!国寺脚下,你竟诽谤本宫!
“你不是拿不稳香吗?那双手就别要了!”
侍卫将我摁在地上,双臂露在官道上。
林淑妍上了马车,握住缰绳,眼中杀意怨毒交加。
“姜离,凭你也配与我争宠?
“驾——”
骏马嘶吼,车轮滚滚。
指骨“咔嚓”折断的声音,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好似成千上万的针刺向手指,钻心的痛感潮水般涌现。
十指连心,齐齐折断,汗珠和着泪水滴落。
我满眼只见楚东流缺了一只鞋,拼命朝我奔来。
“迎儿——”
我心满意足,放心睡去。
14。
待我睁眼,发现楚东流一直将我抱在怀中。
我的双手裹得粽子一样,稍稍挪动便疼得刺骨。
“嘶——”
“别动!太医说伤到了骨头,得好好养着。”
“迎儿,你可知我有多高兴……”
我无视他炽热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帷幔。
“陛下认错了,臣妾是姜离,不是桐黛公主。”
他从袖口掏出一卷宣纸,上面是我日日写的一句诗。
“东流若未尽,应见别离情。
“这是你送我回郑国那日对我说的。”
我艰难抬起手臂:“再待下去,臣妾只怕活不成了,请陛下放我走。”
楚东流抱紧我:“不会的,有我在……”
我双眼腥红,几乎是冲他嘶吼。
“林淑妍折辱我的时候你在哪儿?颍王逼迫我的时候你在哪儿?燕国灭国的时候你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