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打开一份奏折,看一眼,扔到地上,看一眼就扔到地上。
“朕当真没想到,宣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竟然如此得人心。”
李内侍俯身一份一份地捡起来,“陛下息怒。几个大臣夸也许是不对,但是这么多大臣一起夸就说明宣王的确是贤明啊。”
“既然如此得人心,朕怎么没看到他为百姓做过实事啊?”
景帝好色,但是不昏庸。
李内侍想了想,“去岁修理护城河堤,宣王还亲力亲为,亲自去监工。”
景帝冷笑一声,“就这一件事,被大臣们翻来覆去的提!这要是一本书,都该被大臣摸得掉色了!”
李内侍将奏折整齐地放在玉案上,挥手示意其余宫人推下后,他方才缓缓道:“其实奴才知道,陛下平生最恨结党营私之人。”
景帝扫了一眼李内侍,长叹一口气,“李全,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朕的那帮孩子一个个为了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朕的枕边人也日日在朕耳边吹风,想让朕封她的儿子为太子。到头来,朕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而已。”
一代杀伐决断的帝王脸上露出一丝惨淡之色。
李全跪下,“太子人选乃是国事,奴才不敢轻言。想必陛下心中也有人选。”
景帝倚着纯金打造的龙椅,眼神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幽深。
想要成为储君,第一要务要将百姓放在心上,为百姓做实事。
宣王空有虚名,又结党营私,只能看他日后如何。
至于其他人选……
景帝眼前浮现出一丝熟悉的身影。
正在这时,门响了,内侍推门进来,神色怪异,“启禀陛下,宋……太常求见……”
景帝颔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俏皮的身影蹦跶着进了大殿,宋清韵身着蓝色道袍,拱手一礼,“微臣参见陛下。”
景帝:“赐座。不知道爱卿今日找朕是何事?”
宋清韵面露愁容,“陛下有所不知,昨日微臣回家路上被百姓嗤笑了。”
“哦?”
景帝挑眉,“你乃是朝廷命官,百姓为何要笑话你?”
宋清韵气鼓鼓道:“他们竟然笑话是微臣大齐开朝以来最穷的朝廷命官!”
说着说着,宋清韵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跟他们解释,我刚上任,又属九卿之一,陛下迟早有一天会给我府邸的。他们就反问‘那陛下什么时候给你府邸啊?’微臣琢磨着,反正陛下迟早都要给微臣府邸,不如早点给。”
敢情是要府邸来了。
景帝哭笑不得,“你上任的文书还没下来,就这么迫不及待?”
“微臣压根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但是微臣气不过百姓说您老人家。他们说您让我当太常只是哄我玩的,大齐从未有过女子当官,尤其是太常这种大官。他们还说……”
宋清韵假装不敢说下去了。
“还说什么?”
景帝一本正经地看着宋清韵瞎编。
宋清韵单手叉腰,腮帮子鼓鼓的,“他们还说‘你这阵子不给我府邸,过阵子怕是要将职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