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温柔的眼睛是刺骨的凉薄,他的身量很高,烛光下的阴影将魏夫人完全笼罩其中。魏夫人身子一僵,惊疑不定,喉间哽住说不出话来。他这是……要杀了她么?!“你、你什么意思?”“夫人使错了手段。”他凉声道,“夫人,你很不甘嫁给了父亲么?嫌他老?”“也是,夫人这样的灼灼韶华,实在是可惜。”魏夫人惊疑不定道:“你胡说,胡说什么!”“夫人看我的眼神,不会以为没人察觉到吧?”他见过很多女子,或是在他面前装作柔弱需要帮助,或是大胆示爱,或是爱而不得,都是魏夫人这样的眼神。“若是我说夫人引诱于我,你说父亲是会保你,还是我?”他眼底掠过一抹胸有成竹的阴鸷。一个是为家族铺路的庶女,一个是被寄予厚望的未来掌权人。魏夫人沁出了一层薄汗,面露惊惧之色。谢云霁嗓音温冷,“夫人想死,还是想活?”这玉面郎君此刻犹如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无情恶鬼……魏夫人自他眼中窥出杀意,低声道:“我错了……”闻言他凝视她片刻,松开了手,魏夫人面颊上霎时起了两个红印。谢云霁看着她惊恐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哂笑一声:“如此甚好,就请夫人想办法与父亲交代清楚吧。”“以后对姜氏谨言慎行,切莫再动旁的心思,否则……上一任夫人,就是你的下场!”上一任夫人,不是突发心悸死的么……?待谢云霁拂袖而去很久,魏夫人都说不出话来,被他掐过的地方好像沁着冷飕飕的寒意,令她切切的清醒。警告完魏夫人,谢云霁又转头去了檀院。“夜深了,公子……”谢茗跟在身后小声道。庭院的烛火微微闪烁着,谢云霁的皂靴停在了小径上。毕竟得保持端方君子做派,现在天色晚了,的确不该这样去找谢檀。找了又能如何?谢云霁都能想到谢檀的嘴脸。从小,谢檀就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谢云霁还记得谢檀被父亲从庄子刚接回谢府,谢檀明明是外室小妇生的孩子,连庶出都算不上,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姿态放的很低来讨好他。他的母亲是清河郡主,谁提到都赞不绝口又可惜的女君,最后却为了这小妇郁郁而终!谢檀凭什么?想到白日里宋旎欢与谢檀共处一室,他就须发倒立,直想把她从谢檀身边彻底带走,好好藏起来,谁也不许见!他付诸了这般努力,她都失去了对谢檀的记忆了,怎么二人还会厮混到一处!?俊美的郎君眉目间的阴毒狠戾之色更甚,冲谢茗使了个眼色,“查清楚谢檀为何会出现在上巳筵席上。”翌日,谢府花厅。谢老爷听魏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讲清楚后,陷入了沉思。魏氏的话自然是挑好听的说,多是些谢檀多么英勇仁义、表姑娘又无辜又清白,将李九郎所为万般唾骂,简直不能细品。当然,也少不得为自己辩解,指天誓日说是自己头风犯了实在疼的受不住才回来。“老爷,李九郎原是我魏家家奴,又恰巧他也在筵席上,我想着挑个可靠的人送姜娘子回府,谁知、谁知这狗东西居然起了色心!”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幸亏二郎及时赶去,要不然真是说不清了……”“都说继母难当,妾身也是一片好心,想着姜娘子年轻,整日闷在府中难免无趣……妾身知错了,以后定好好管教姜娘子,除服之前都不叫出去了。”谢老爷闻言不置可否,沉默半晌喝了口茶方道:“唤他们三个过来。”谢老爷混迹官场多年,后宅的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昨天的事他已有所耳闻,传什么的都有。那姜小娘子容貌太过艳丽,实在是不宜为正妻。她是与谢氏有婚约,若是趁着此事将她指给谢檀,岂不正好?:()错撩后,我成了反派心头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