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浔便呆在了望舒客栈。
而这也让镇守璃月上千年的三眼五显仙人对人类产生了深深的迷惑。魈日常忙于斩杀魔神怨念,但也不是毫无休息的时间,望舒客栈算他常去的据点,所以当林浔问他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落脚时,他也便说了客栈的方向。
但他没有想到林浔是如此的让仙摸不着头脑,魈每次外出回来,都能发现林浔在搞一些很新的东西。
她一会儿拖着板凳戴着墨镜,在客栈外几里地的地方装成盲人拉二胡,拉得凄凄婉婉入木三分,路过的行商都忍不住给她不知哪里捡来的破碗里丢几枚摩拉;一会儿又捣鼓出木质滑板,带着附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举办逮虾户大赛,传授滑板漂移技巧的同时又给围观的客人开盘坐庄;一会儿又鬼鬼祟祟地藏在草丛里偷窥一只练习射箭的丘丘人,看到他还急忙伸手拉着他一起躲起来,他不明白林浔为什么会怕一只丘丘人,林浔便说那不是怕,那是老母亲欣慰的心。
她总是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总是高高兴兴的样子,但不管是客栈里的人还是住店的客人都很喜欢她,总是吵吵闹闹地招呼拥簇着她。
魈不喜欢吵闹,从不靠近,但林浔却总能察觉到他回来,上楼来弹一支使人心神宁静的曲谱。
虽然仍不知缘由,但林浔的琴声似乎天生克制魔神怨念,望舒客栈附近活动的魔物越来越少,业障也从不在她左右时滋生。魈难得觉得清闲安宁,这天他处理完无妄坡的魔物回转,却意外看见林浔安分的在望舒客栈最高层的露台上看书。
“……你又在干什么?”顿了顿,仙人还是问她。
林浔此刻正躺在一只巨大的水史莱姆身上,旁边焚了香,手上拿着书,还伴有零食点心和一个奇怪道具。
“你回来啦,魈。”短短几天就完成原始资本累积并直接开始挥霍的林浔从璃月风土志里抬头,拍拍史莱姆,“要来试试我的懒人沙发吗?夏天果然还是和充满了水的懒人沙发最配!”
魈双手抱臂,“他们竟会允许你把这个带上来。”
“人格魅力就是这样难以抵挡的!”林浔谦虚地点点头,又拿起旁边的留影机,“你看!我买了个照相机,虽然有点笨重,但出来的成品很不错。”
她将早上在荻花洲拍的照片递给魈。
少年仙人低眸扫了一眼,还是单手接过来。林浔拍的画面很漂亮,他有些关于人间的技艺竟也达到了这种程度的想法一闪而过,关注点还是落在了相片呈现的画面中。
林浔拍了很多荻花荡,水波摇曳的、春和景明的,明明看了千年,但不知是光线还是角度的原因,他觉得这些照片似乎与平日看起来有些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地方……
他看着,忽然在一派温暖写意的相片里翻到一张大狗狰狞着冲向镜头的混乱照片。
仙人一顿。
“与狗搏斗,输了。”见魈动作停下,林浔探头看了照片一眼,亳不脸红地解释:“突然汪汪汪地朝我冲过来,超可怕!魈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帮我打回去吗,就在之前我拉二胡那附近,晚上我们去套它麻袋打一顿怎么样?”
魈一时不知该呵斥对方无聊还是不敬仙师,却又下意识地扫了林浔一眼。林浔换了衣服,但没有伤痕或血腥味,想来没有吃亏,但他又忽然想起林浔有治愈伤痛的能力,恢复伤口对她来说并不难,紧接着他又联想到那晚说自己受了严重伤害的林浔。
不对,能干脆利落地徒手从怪物血肉里拔刀,不惧不畏的人,不会弱小。
想着这些的时候,魈已经错过了斥责的时机。但林浔也并不在意,她从水史莱姆上起来,趴到栏杆上,迎着风俯视偌大的荻花洲。
“魈,我听菲尔戈黛特小姐说你守护了璃月上千年。你活了这么长时间,知道的事情应该挺多的吧?”林浔趴在栏杆上侧头看魈,待那双金眸回视她,她又不说话了,只有垂落的长发被长风吹起。
“你想知道什么?”魈不得不自己问。
“唔。”林浔眨着眼睛,“就是那些黑气啊,魔神怨念对吧,你一直都在斩杀这些东西吗?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处理吗?”
“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杀戮。”魈闭上眼睛,平静回答:“这也是我唯一擅长的方法。”
啊,为什么聊着聊着又来了!
正当林浔紧急搜索装逼语录的时候,魈也迎风站到了栏杆边。他似乎有点犹豫,但还是口吻寻常地开口:“那晚,你说你受了伤……”
他没有说完,带着未尽之意看向了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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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林浔反应了一下,恍悟,“魈你也看见了,我正在收拢丘丘人,想让他们形成稳定的部落,可能就是这些事让别人有些不安了吧?”
魈对于除魔外的事并不关心,虽然看见林浔有接近丘丘人的举动,但林浔做的怪事太多了,以至于他并没放在心上。见林浔主动说起,他便问道:“形成部落?”
他思忖了一下,摇头,“……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