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的时候,陆悬明显开朗了许多,连我这个做妈妈的都很少看见他那样,竟然笑的那么轻松,所以觉得又心酸又高兴。谢谢你。”
“您别这样,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高兴,都是双向的,所以不用说谢谢。”
“还是要谢的,我作为母亲有一些私心,因为陆悬真的很在乎你,如果他哪天乱发脾气伤害到你,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届时恳请你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当然,我不是要强迫什么,也不会干涉你们的感情,只是担心他……”
“阿姨。”江喻挠了挠头:“您说得我都羞愧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陆悬在容忍我,真要有他乱发脾气的那天,我说不定还会因为抓住他这个小辫子而高兴。哈哈哈。”
齐晓栀的担忧烟消云散了,听着江喻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她明白陆悬为什么会喜欢他,这种坦率的性格,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江喻,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成为一家人。”齐晓栀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走了,你快回吧。陆株,跟哥哥说再见。”
“江喻哥哥拜拜!”
“拜拜。阿姨一路顺风。”
目送她们离开后,江喻坐上公交回家。
天气很不错,阳光温温地落在身上,江喻把车窗打开一条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齐晓栀的体温仿佛还在手上。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妈妈,温柔体贴,有时候会斗嘴却很尊重孩子的选择,会因为担忧而思虑很多,却不把自己的思虑强加给别人,握着他的手时就像一个亲切的家长。他还以为这种妈妈只存在于电视剧里。
这样一个人竟然说想跟他成为一家人。
江喻蜷起手掌,在阳光的温度中感到自己离陆悬又近了一步,他们的世界不仅仅存在几个交点,而是真切地缠绕在了一起。
寒假来了,尽管天气严寒,街上还是有很多小孩成天闹腾,或者成群结队地逛街。江喻最讨厌放寒暑假,因为经常有未成年人跑到酒吧来消费,穿着大人的衣服,有时候裙子暴露得不像话,在店里点几杯烈性酒,喝了几杯就旁若无人地接吻,甚至众目睽睽之下把手伸进衣服里。
他有时候真佩服这些小屁孩,连大人都知道羞耻的事情,他们却能做得出来。也许这就是他们幻想的大人的世界,江喻也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错觉,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地发觉那些幼稚行为有多么傻缺。
但有一件事是值得高兴的,就是陆悬也放假了,俩人可以一起睡觉,一起赖床,一起上班下班,从早到晚都在一起。形影不离得像一个人。
虽然寒假里店里很忙,但江喻一有空闲就趴在后厨的窗口盯着陆悬看,店里那些女人说他现在像个痴汉,如果眼神带钩子的话,他能把人家衣服都给脱了。
江喻不以为意,又没动手,看两眼怎么了。这些女人以前比这过分多了。陆悬跟他的工作不同,忙起来得一天到晚站在吧台后面,眼前的客人络绎不绝,就算被一直盯着看也走不了。
他觉得这也挺有意思的,两人偶尔会对视上,但陆悬很快就被顾客叫住点这点那,那种时候脸上就会写满烦躁。等烦躁的心情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以上厕所之类的借口离开吧台,把江喻拉到某个犄角旮旯去接吻,情绪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江喻一直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辞职,又没有工资,他回答:“那我辞职之后每天来喝酒,你给我服务。”
“别,从我看戏变成你看戏,那也挺不爽的。”
“合着你现在每天看我的戏?”
江喻拉住陆悬的衣领亲了一口:“我天天这么给你当充电宝,也算付费看戏了吧?要是不愿意,那我不看你了,你也别亲我。”
“那可不行。”陆悬堵住他的嘴。
吧台前坐了好几个女大学生,翘首以盼着陆悬,对酒吧的全职酒保视若无睹,酒保无奈道:“妹妹们,我是他徒弟,我调的酒一样好喝的。”
“哥哥,我们喝的是酒吗,看着帅哥不醉也醉了。”
“他怎么上厕所那么久啊,我想请他喝一杯,你帮我做好不好?”
酒保嬉笑:“行啊,不过他嘴很挑,只喝贵的。”
“切,千层套路啊,好吧,贵的就贵的。话说他多大?”
“你指什么?”
“年龄啊,还能指什么,难道我问别的,你能告诉我?”
“哈哈哈……怎么不能,只要让你们高兴,我就当一回八卦记者呗。”
酒保跟她们绕着圈子逗乐,把今天的业绩悄悄完成。裘子兰路过时问:“陆悬怎么不在?”
酒保挤眉弄眼地指向后门,裘子兰见吧台上一杯接一杯的酒,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又问:“看见江喻了吗?我找不到他。”
“害,副店长,您觉得他俩同时消失的时候,还能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吗?”
裘子兰秒懂,脸一下就红了,暗骂免费员工拉着付费员工摸鱼,实在可恶。
她找江喻是因为老江,最近老江就总是在酒吧附近徘徊,偷偷地看着江喻,可是等江喻出去的时候又会躲起来。她打心底里讨厌楚荇,但并不讨厌老江,也许是在楚荇那种人的对比之下老江显得很善良的缘故吧。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有老江这回事。对了,我手术定在下周,你会去的吧?”
“当然。”
江喻至今还心怀愧疚,裘子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啪!”,打得江喻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