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树:“???”
接下来的事,钱多树表示不想回忆。
等他被推出来,酒也醒了,整个人也慢慢从“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中回神,看见了罪魁祸首。
周黎站在病床前,看了看上方悬挂的点滴,对他笑了笑:“来,提前感受一下。”
钱多树道:“……什么?”
周黎俯身凑近,轻声道:“感受一下将来生病住院没人照顾,一个人在医院里孤零零躺着的滋味。”
他不清楚人家豪门愿不愿意把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还回来。
哪怕愿意,他觉得一个对钱多树没感情,眼界开阔、资源也多的少爷在被打了后,八成不会继续留在家里,所以钱多树再不改,早晚是眼前这个下场。
“一会儿别忘了自己去交费,钱包我放桌上了。”
他说完这一句,直起身,扭头走人。
夜晚的医院依然热闹,门外人来人往,一墙之隔的病房却静得可怕。
旁边有两床病人,家属耐心陪着,时不时看看钱多树,对他和刚才那个看似和气却带着锐利的少年有些好奇。
钱多树睁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记忆慢慢回笼。
他又把儿子打了,在他们约定期限的最后这一天里。
想想先前发了疯似的狠劲,又想想儿子脸上的伤和刚才的话,他的眼睛渐渐红了,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他如此的控制不住自己,他必须得找医生看看。
周黎从急诊室出来便上了车,先是把小弟送回家,这才回到自家楼下。
停车上楼,他的记忆同样回笼,感觉和上次的冷眼旁观比起来,季少爷这次似乎有点关心他?
他思考一阵,觉得有必要一试,进门冲完澡,便靠着床头静默不语。
季少宴打量几眼,蹲在他面前看着他。
周黎装了一会儿阴郁,这才假装发现他,摸摸他的头,从一旁取来高尔夫球,说道:“陪我玩个球吗?”
抽牌和玩玩具,前者是能给他找点不痛快,后者是他按着爪子硬逼的,只有推小球算是你情我愿。他早就想过,这位爷把球推回来之时就是他送人之日,也不知今天能不能成。
他的声音很轻,不像平时找自己玩时兴高采烈的样子。
季少宴继续看着他,余光扫见小球滚过来,蹲着没动。
周黎笑了笑,没有在意。
季少宴总觉得那笑容有点可怜,沉默几秒,暗道一声罢了,伸爪子给他拨了回去。
周黎的双眼“噌”地亮了,几乎要屏住呼吸,试探地又推了一次球。
季少宴看在他今天可怜的份上,特别给面子,大发慈悲地再次拨回去。
周黎用力抓住了小球。
妥了!
终于妥了!
我明天就把你打包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