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大g的车尾瞬间凹进一个大坑,左侧也被甩过来的车身扎了一道长长的破口,钣金凹陷,车骨架隐隐若现,引擎转速顿时轰然加快,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啊!”许云溪吓得缩成一团,汤乐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腾出一只手将她纳入怀中,大手按在她的后脑,用手肘将她紧箍在怀,避免她在撞击中被碰撞到。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后座上的孟依楠头发凌乱,对着汤乐大喊道:“必须要突破重围出去,车子不能再要了。”
她说的对,车子在连续几番的撞击之下已经是如牛负重,处于随时都有可能抛锚的状态,再不想办法离开,到时候只会被困在这里,束手就擒。
“不用你提醒。”汤乐沉声回答,搂着许云溪的后颈猛打方向盘,车子左筛右颠,如同断脚老翁似的蹦着从路基开过,甩开了前面撞击的路虎,那几辆车由于惯性的缘故一时刹不住,双双碰头咔嚓停在了原地,为大g的逃脱拖延了一点时间。
路越走越窄,漆黑深夜唯有车灯探出的那一束灯光,汤乐紧盯着外面的环境,试图猜出自己身在哪里。
k国是军阀混战的能源国家,到处都是正在进行的重工类基建项目,他们身处的这里周围都是一些混凝土结构的建筑主体,夜色太黑分不清是在建还是烂尾。
确认没有追兵之后,大g缓缓停了下来。
许云溪惶悚不安地睁开眼,重重地深呼吸,额上的冷汗像是瀑布一般倾泄而下,汤乐抚慰着她的后背轻声说:“没事了,别怕。”
他说着,拔出了她的安全带卡扣,“下车滢滢,我们要转移阵地,不能再待在这里。”
许云溪深呼吸几口稳住情绪,镇定地推开车门,站直的那一刻她腿一软,汤乐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在身边,沿着墙角从底端的安全门进入到了一栋不知是什么的建筑,能感知寒风刮过头顶,估计是还没封顶的烂尾楼。
三人静默着在黑暗中待了会儿,空气中漂浮着厚重的喘息声,孟依楠如同劫后余生般靠墙而坐,许云溪头晕目眩,抬手扶着额头思索问题。
“那些是什么人?”
她问出了关键问题。
汤乐和孟依楠在黑暗中对视,没有答案。
坠入地平线五
冷月无声,
周遭只有风动的细微声响,许云溪席地而坐,闭上双眼靠在汤乐的肩膀,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朵附近,肌肤相贴,能感受到他肌肉下的脉搏跳动,她握住汤乐的手,侧头在他的臂弯蹭蹭。
“嘶——”
许云溪一惊,赶紧抬起头,“是受伤了吗?”
“嗯。”黑暗中,汤乐低低应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是被飞溅的玻璃划伤的。
“严不严重?”许云溪紧张地靠过去想看看,无奈光线暗淡,她只能依稀看出伤口细长,不深,渗出的血液在寒风中结了痂。
“别担心,小事。”汤乐把手袖放下,安慰地摸摸许云溪的脸,大手在她的上身四处游走,确定她没受伤后才安下心。
许云溪略有后怕地抓紧汤乐的手腕,回想起刚才惊悚的追逐战,她的心情久久没有平静下来,要不是汤乐一直把她护着,没准受伤的人就是她了。
“孟总。”许云溪记挂着孟依楠,担心问道:“你怎么样?”
对侧传来淡然嗓音:“无事。”
“这些人训练有素,目标明确。显然是有备而来。”许云溪开始冷静分析,仔细回忆刚才的细节,对方是在酒店发起的攻击,估计是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们。
如果是为求财,他们这样不计后果地撞过来也许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这么说……
许云溪问:“会不会是你们在这里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人?”
汤乐侧眸望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即便是寻仇,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对我动手,我要是在这里出事,能吓跑一圈在这里做生意的外资。”
许云溪沉吟着点点头。
汤乐说的没错,他是赫赫有名的港商,他要是在这里有什么冬瓜豆腐的话,谁还敢来这里投资?各路资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毕竟钱没有命重要。
“孟总有什么想法?”许云溪把问题抛给孟依楠。
现在这里有三个人,尚不清楚对方是为谁而来,有可能对方的目标是孟依楠也说不定。
“这种事,汤董一回生二回熟了吧。”虽然夜茫茫看不清,但光凭语气就能猜出孟依楠此刻的表情是在冷嘲热讽。
这两人无时不刻不在针锋相对,明明相看两厌却又在一起合作,倒是很符合一句话,赚钱最重要的是忍耐力。
空气安静下来,无形的紧张铺陈在看不见的空中,在这里继续呆着不是办法,可夜色如墨,光凭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陌生异国,宛如错综复杂的迷宫,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到底通往哪里,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等待别人救援。
许云溪单手扶额,屈膝而坐,脚腕处传来不明显的痛感,她蹬掉高跟鞋下手揉了揉,摸到了几处被勾破的丝袜口子,再抬头时,稀疏月光漫天弗洒,影影绰绰。
孟依楠扶着墙慢慢起身,拍了拍手脚处的灰尘,来自手机的亮光自她的手心涌起,一些与之相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许云溪的脑海中作祟。
孟依楠,孟家,第一次跟他们接触是在葬礼的时候,当时孟帆曾说:汤乐早有筹谋,难不成是知晓他和孟依楠的‘合作’?但好像说不通,如果早知道的话就不可能让汤乐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