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嘛,”任宙弯下身子隔着齐呈枫看向宣依,“把我要分析的点说出来了。”
说完她又坐直了身:“但是你们不要觉得这个新射手会是一个破绽,他的输出是绝对的,而且这把之后aq肯定会在打法上向他慢慢靠近,不要忘了,南城aq的配合是绝对性的。”
“呈枫,”任宙手里握着遥控器,颇有老师的姿态,“不要总让辅助配合你的打法,无论是晨儿还是依依,很多时候他们的思维也是对的,多沟通。”
“嘴巴不会说,追人很吃亏的。”
嘻吁声里,宣依感受到身侧姿势松散的齐呈枫忽而绷直了腿,正坐起身。
宣依一直以为自己心无旁骛地看着幕布,可当齐呈枫扭头看来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目光已经偏离了航道。
两人的目光在起哄声里短暂交织。
任宙跟着笑了两声后又正了正声:“好啦好啦,我们继续说啊……”
复盘结束后,任宙便组织起训练赛,所有人就位后便套上了耳机专注于屏幕。任宙站在一旁,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依依,你手怎么样了?”
刚才魏晟也问过,只是在混乱里,宣依可以理所当然地无视,但此时任宙的问题目标很唯一,避无可避。
宣依视线落在那个曾经自己坐过的椅子上,呼了口气:“医生说需要静养,别说训练了,正常打游戏都很忌讳,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能……”
这个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遗憾,太多太多。
对于替补选手而言,遗憾是从未上过的正式比赛;对于职业选手而言,遗憾是未赢下的比赛;对于亚军而言,遗憾是触手可及的奖杯与他们失之交臂。
对于已经上过赛场此时却只能看着他人比赛的宣依而言,此时隐隐作痛的手肘是她无法用努力去弥补的遗憾。
“要辜负你的期盼了。”
宣依无奈地耸了耸肩,鼻尖一酸,眼泪也跟着滑落。
任宙的手掌落在了宣依的头顶,揉了揉。
那只手又缓缓落在了她的肩头,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两人一般高,宣依的下巴猝不及防地抵在了任宙的肩上,听见她说:“什么辜负我呀,傻不傻,受伤的是你,不能打比赛的是你,怎么想着的是辜负我了呢?”
宣依在任宙温和的声音里埋下了头。
这个世界她已经看过了,但是又好像在刚刚才看清。
浪潮汹涌澎湃里,
有人用力将她从席卷而来的浪潮里拉出来。
于是,她看到这片海洋的另一个模样。
辽阔无垠,波光粼粼。
那么坚强的宣依又忍不住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