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连德莉告诉她,谢梁礼想过娶她。
方雪穗当然?知道,并且早就知道,但是她不喜欢违背自己的承诺。
六年前就决定了的事情,何必反悔。
自杀未遂
方雪穗到家,打开门,一室明亮。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在?漆黑的滨澜外滩呆太久,她的眼睛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
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落到客厅中央、正坐在?地毯上擦包的男人身上。
屋里全是包。
谢梁礼手里正在?擦的是rs的尼罗鳄铂金包,细腻的鳄鱼皮纹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餐桌上放的是pahkaa半闪亮鳄鱼皮白金包。
窗台上放的是手工制作的18克拉黄金心形手袋。
沙发上并排列着的是cbtp珍珠包、udlohp贝壳包、yeery蛇骨晚宴包……
方雪穗对金钱独有的敏感马达开始滴答作响。
她一眼望过去:1400万、576万、96万、39万、13万……
方雪穗对这些包过于熟悉,上面甚至残留她的指纹,因为每一个都?曾被她拿在?手里细细抚摸,从皮质的光泽到缝线的精致,无一不经过她敏锐的审美考量。
然后她会熟练地挑选出价高的二?奢店,脱手转卖,最后看着银行卡进账的一大笔钱,露出由衷的笑容。
谢梁礼把曾经被她卖掉的所?有包,买回来了。
有钱果然是万能?的,方雪穗甚至无法?想象,他?怎么能?把被卖去不同二?奢店、甚至可能?早已转手多个买家的包,一个不落地全部买了回来。
哦,准确来说,还是落了一个。
唯一不在?这个屋子里的,是那只aethas创始人孙女亲手做的芭比粉包,独一无二?,被剪碎丢在?垃圾桶,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方雪穗的眼睛盯着这些包,呼吸凝滞。
她仿佛回到某些日子。
方雪穗曾有一段疯狂迷恋高奢包的时日。
她背上最奢侈最高级价格上百万的包包,穿着大几十万一条的裙子,谢梁礼带她在?京北城顶级富人圈的半山别墅看烟花、陪她去港城最火的高空旋转餐厅打卡……
那些时日,她在?维港见过最美的夜空,海风轻拂,带着微咸的气息;
在?纽约时代广场看巨大的广告屏幕不断变换着色彩与图像,将夜空装点得如同白昼;
在?挪威疯狂对着极光拍照,看见天空被绿色、紫色、粉色各种神?秘色彩填满;
在?开普敦看星光的映照着夜晚敦桌山的轮廓,感受清冽的空气和微凉的山风。
有人说爱情只是女性催产素的错觉。
事实上,金钱也能?带来爆发式增长的催产素,但?代价是不停地下坠。
穿金带银、四处炫富傍大款然后被甩掉,这种代价已经老土得掉渣。
真正的堕落是指在?日复一日的奢华生?活里,自以为见识到大千世界的繁华,觉得自己终于变得比普通人更高级,实际上只不过是从贫穷的沼泽换到另一个名叫花花世界的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