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何家为谢家办了数不清的事儿,也从谢家捞了不少?好处。
何太一把抓住何维迎的手:
“迎迎,妈妈求你,别再插手方雪穗和谢家的事儿,谢其林已经回了,谢其山马上也要回京北,你们怎么?斗得赢?”
何维迎垂眸。
怎么?斗得赢,大概率斗不赢吧。
他再抬起头,问道:“妈,谢二叔叔什么?时?候回,他是不是为了方雪穗的事儿回来的?”
何太看不懂何维迎眼?底的深意?,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副表情,看来是不愿意?听她的话。
她抽泣起来:“迎迎,妈求你,别问了。”
何维迎拿出纸巾替何太擦干眼?泪,像小?时?候依偎在妈妈身边一样,蹲在她身边:
“妈,当年的事儿,我不恨您。”
何太盯着他,想判断自己儿子是不是真心话。
何维迎低垂着眉眼?,露出自嘲的笑容:
“可是,妈妈,我恨自己。”
他的声音逐渐逸出深刻的痛苦,甚至有?几分哽咽: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只能躲到国外去,我就应该和谢家干一场,可我不敢,我是何家的人,一辈子都是,我没?办法拖着何家去死?,我只能躲着,因为我什么?都不能做。”
何维迎望着何太,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沉重?的情感?拖拽着,缓缓而出,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
“妈妈,我心里好像有?个坎儿,我过不去了。”
深藏于心的痛苦再也无法被束缚,悄然间挣脱了束缚,弥漫出来。
何维迎蜷缩着身体,就像一只在荒野中独自舔舐伤口,良久却难以?愈合的小?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脆弱,那是成年人世界中少?有?的纯真受伤模样。
从小?妈妈就教他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在某些力量面前,他卑微如?同蝼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丢盔弃甲当了逃兵。
他的眼?泪流进何太的脖颈,双臂紧紧环绕着母亲,生出孩子般的依赖与寻求安慰的本能,问道:
“妈妈,我真的很该死,对不对?”
何维迎止不住地颤抖,何太心如?刀绞,她的心随着儿子的颤抖而紧紧揪起,疼痛难忍:
“儿子,不是,你不该死?,不是你。”
她甚至语无伦次起来,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
在慌乱与自责中,何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地重?复:
“是妈妈错了,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何维迎抬起头,他从痛苦的情绪里挣扎出来,一双平淡的眼?睛生出几分格外的坚韧:
“妈妈,可方雪穗她站出来了,她比我勇敢,我一定要保住方雪穗,我和她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对她没?有?男女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