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穗的手逐渐滑至他的肩,用了一点力:
“你跪着。”
柔弱无骨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听见这句话,谢梁礼本?能地顺势单膝跪了下去?。
方雪穗俯身,另一只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
“哥哥,你的舌头,厉害吗?”
谢梁礼艰难地睁开眼,仰起头,颀长俊雅的身躯难得比她矮了一大截儿。
方雪穗的礼裙本?就沾了酒,黏在身上并不舒服。
她将?腰间?隐形纽扣一拨,整条裙子便松垮地垂下。
谢梁礼的眼皮猛得颤了一下。
她最后那几个字甚至娇滴滴地拖长了尾音,他当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他们刚在一起那几年,在这种事上,方雪穗比他懂,暗戳戳使坏提要求,让他跪着。
他自然是不肯的,因?为那时他接受到的相关知识,都?是最标准刻板的老式姿势,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花样。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回,为着什么缘故,他就肯了。
不过,算起来,次数很少。
谢梁礼将?另一只膝盖放下去?,高大倨傲的身形彻底弯了下去?。
他变成完全跪立臣服的姿势,甚至声音都?变了调:
“好。”
。
方雪穗随手关掉了一盏灯。
窗外的月光仿佛早已蓄势待发,此刻便迫不及待地自窗台倾泻而入,如同细腻的银纱,温柔地铺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窗棂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斜斜地投射在地面上,方雪穗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柔和。
尤其是她的眸子,不知怎地,染上了一层水雾,迷离朦胧,比月光还要闪亮几分。
华丽的酒红长裙褶皱交错,层层叠叠地堆叠在一起,没有了起初流畅的线条美。
裙身上的光泽在昏暗错乱的灯光下显得斑驳陆离,酒红色仿佛被夜色侵染,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哀愁与?颓废。
她觉得双腿发软,长时间?站立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可是此时此刻,她蹲不下去?。
裙摆边缘拖曳在地上,不小?心沾上细碎的尘土。
方雪穗突然狠狠地闭眼,忍不住伸手去?揪谢梁礼的黑发:
“够了。”
可是下方的动静没有停。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到这种地步,就像是经过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琴弦,失去?了原有的清脆。
每一个字音都?像是被沉重的石块压着,费力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和她的腿一样,打着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