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只是和乐公主一厢情愿想要有孕。”
“嗯。”
*
去永宁殿一趟,对于宁平江的打算章文昭二人心中更有把握,那边试探和乐也还有几日,他们这里就暂且安心等着柴永烈及范冲等人的消息。
而莫昌农查案的进展缓慢,行刺宁远之人究竟是谁,至今也没个明确的说法,就阿宝当日提供的追刺客的路线方向,通往的却是已经无人居住的玉堂宫。
或许是莫昌农知道这桩案子不好查,便先抓着静妃不放,以期望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罪名都能归结于一人身上,于是这风向与查案重点,都渐渐偏移了。
几日下来,就连宫里的守卫都开始松懈,眼瞅着就有让禁军回去军营,不再做临时守卫巡逻皇宫之职,这就代表着这桩行刺案像几个月前的碎尸案一样,高高拿起慢慢淡化,甚至众人做好了拖上几个月才能有结果的准备。
在这种趋向下,一些被暂且搁置的事情就再度摆在台面,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池国公的伤养好了。
这意味着,晟景帝对池国公的嘉奖就要落下,对于池雅玉究竟会嫁给哪位皇子的猜测随着池国公的“重出江湖”愈演愈烈。
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莫昌农。因为对池国公家事的讨论让朝廷内外的注意力从行刺案上移开,他等的机会和消息,那些准备在暗地里下手的阴谋,就会送到他面前来。
果不其然,一日,大皇子宁宁高觉去往荣国公府拜访,青鸾宫外的一处老鼠洞里,就发现了静妃与五皇子勾结的残信。
说是残信,因为这信被烧了一半,好巧不巧,烧去的都是细枝末节,重点信息却仍可辨认。当刑部小吏拿着这封残信递到莫昌农面前时,莫昌农的嘴就咧开了花。
“大人,您看这……”
“不枉我们多日辛苦搜寻,看来这信应当是烧到一半被风刮去,落在鼠洞附近又被老鼠拖进洞藏了起来,叫人好找!”莫昌农推断道。
正值深秋,话音落,恰一阵秋风拂过,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看来多半如此了,人算不如天算,怕是静妃娘娘也没想到竟会有这证据留下来。”小吏感慨。
“不可妄下结论。”莫昌农将残信仔细看了一遍,叫身旁官员收好,“走,去见静妃娘娘。”
一行人便从青鸾宫被临时设置为办差房的偏殿,去往主殿将静妃请了出来。
说清事情原委,那封残信就交到了静妃手上。莫昌农朝自己下属身手最麻利的官员使个眼色,官员就跟在静妃身侧,随时提防静妃要毁灭证据。
莫昌农则观察着静妃的一举一动,见其神色复杂莫辩,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而静妃的确骇然,因为这残信居然是真的!不,不全是,信中所述内容为真,只是与她通信之人的名字却是错的,这封信,极大可能是被人截获后,找人仿照字迹的结果。
“静妃娘娘可认得这信?”
“本宫如何认得?谁知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静妃将残信轻飘飘一扔,神色镇定倨傲。
那官员立刻将信接到自己手里,都没让其落在地上,生怕会被静妃“不小心”踩上两脚,给踩烂了。
“哼。”静妃瞧着他的动作,嘲笑一声。
“那这字迹又该如何解释?下官连日翻阅娘娘的书籍,这字迹也已比照过,确是娘娘的不假。”莫昌农追问。他其实也不信这信为真,只是想要诈出更多线索。
“你说是本宫便是本宫了?要说字迹,你们这些文官一个个比谁都会作假模仿吧,本宫还觉得这是你找不出线索狗急跳墙,竟伪造证据来污蔑本宫!”静妃越说语气越是严厉。
“娘娘何苦如此,残信在手,下官顺藤摸瓜查下去,娘娘那些尾巴可能保证都断干净了?”莫昌农摇摇头,不与静妃争口舌之快,“届时是真是假,何须多言。”
“你威胁本宫?”静妃虚张声势。她能保证宫里的人用的干净,却保证不了宫外那些。
事情要做也非她一人便能做成,她交给手下,手下还有手下,哪里说得上人人都是十分得力,总有几个不得已充数干脏活的,那些人愚蠢好用,却也是最大的隐患。
“下官不敢。”莫昌农恭敬却不谦卑,他朝身边几个下属看过去,一个眼神过后,下属们纷纷退出殿外。
静妃心思一动,将非心腹的宫人也打发了出去。
待殿内只剩零星二三人,静妃主动开口,“莫大人可是要给本宫出主意?”
“瞒不过娘娘法眼。”莫昌农恭维一句,随即晓明厉害,“娘娘聪慧不必下官多嘴,眼下局势,明显是有人以娘娘为棋子做局,不管娘娘是自保还是保人,只怕都难以实现,倒不如将实情告知下官,下官愿为娘娘周旋。”
“哼,你有这么好心?你巴不得拿本宫去向陛下邀功吧,你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静妃嘲讽道。
把实情告诉莫昌农,难道莫昌农还能替她隐瞒?他就是来查这案子的,说出去就是自己找死。
“非也,至少娘娘做过的便是做过的,没做的就是没做,不能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到时做与没做的全是娘娘身上的污水。”
“行了,什么做没做的,你跟本宫说绕口令呢?”静妃不见兔子不撒鹰,“本宫早同你说过,康平遇刺与本宫并无半分关系,你连这都查不明白,还说替本宫考虑?”
“这是两码事,康平殿下的案子的确颇多蹊跷……”
“嗤——”静妃嗤笑一声打断莫昌农,“莫大人,您这揣着明白装煳涂的本事真是不小。本宫听闻你在陛下面前分析说,刺客熟悉宫中环境,能安稳待在宫里定是有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