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七。”他拿出名片,恭敬地递给方蕲,白诗南和卢令令,腼腆地说:“随便取的,经理说,在人类社会,必须有名有姓,不然会被人笑话。”
“可是……”与其说随便,不如说潦草更贴切。
卢令令挠头,接过名片的同时也送上自己的,“我是算命的,也是心理咨询师,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谢。”石七看看手表,“对不起,我得走了,否则这个月的业绩我又要挂零了。”
“再见。”几人与他道别。
“走吧,我们回家。”方蕲抱起八两,转身好奇地问白诗南,“你身上也有编号吗?”
方蕲不止一次见过白诗南的裸体,但貌似从没留意过,编号如同纹身,或许被刻在某个不起眼的隐秘位置。
白诗南勾勾手指,示意方蕲把耳朵凑过来,附耳说了个词。
方蕲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是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释怀。
“在哪里?”卢令令上前凑热闹。
“秘密。”方蕲拽过卢令令,抓进怀里,“两天后来我家,交货。”
他说的交货自然是两条五百年以上的奇命,他需要更多强大的命格,也需要不断提升综合实力,丰富作战经验。
一切悲剧的酿造,皆源于自身的弱小和无知,不过每个人对强的追求不同,纪向薄剑走偏锋,属于极端主义,方蕲差一点也成为激进派的修炼者,不过是有人将他带出歧途,在他昏迷的五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做梦,梦中他死去的队友,或单独或三两成群地出现陪他说话,开导他,安慰他,与他探讨人生的哲学,生与死的感悟,他始终相信,那些是队友们未消散的亡魂,在鼓励他坚强地活下去,无所畏惧地走下去。
“队长,我们会在终点等你。”
“你可别半路翘辫子,这样很逊吶。”
“靠北啦,我们队长很强嘞,好吗?”
“队长,请带着我们的信仰和希望……”
“带着我们的追求和梦想……”
“带着我们的决心和意志……”
“带着我们的骄傲和荣耀……”
“队长。”
“队长。”
“队长。”
“队长……”
方蕲猛然从床上坐起,往脸上一抹,才发现泪水早已淌满一脸,枕巾湿透,汗流浃背后是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方蕲蜷缩起来,无助地抱紧双腿,将脸深埋在膝间。
夜深人静,人难免卸下要强的面具,表现出脆弱易碎的真实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