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嗓音冰冷,眶底戾气极重,戚冬不寒而栗,身子打了个颤,才颤颤巍巍道:
“我…我肚子痛,误了时辰,可是…”
嗫嗫嚅嚅许久,仍未想出推脱的理由。这次她真的百口莫辩,重重叹了口气便缄默不言。
宋言亦面上冷漠,未作一语亦未瞧眼前人一眼,眸色坚毅地去寻那抹倩影。
“裴逸,你的伤势如何?”
桑灵推门而入,瞧见地便是面色苍白,薄唇因疼痛咬出血渍的裴逸。他虚弱地倚在床畔,双眸因她的到来闪过一丝光亮。
“阿姊于我如此生疏了吗?”少年淡漠地扫了眼自己的伤处,嗓音微凉,
“是不是因那日,我将宋公子推入水中之事。”
生疏?
桑灵滞愣片刻才想起自己因心底慌乱,称呼出了错。
“阿逸,你别多想。”
眼前少年幼时吃过太多苦,才会导致而今的敏感。
既敏感又多疑…
眼前人是否已经察觉出,她并非他的真阿姊。
压下心中的疑窦,桑灵放缓了语调,嗓音极为轻和,“阿逸,那日之事我未曾亲眼所见,不会妄下论断。”
宽慰之后,她才坐于身侧,仔细观察起他的伤势来。眼前人额角淤血,手部胸部皆缠着素麻,只是粗略一瞧,便知受伤不轻。
“阿逸,到底出了何事?”桑灵目露担忧,是真真切切的关怀。
裴逸亦有感受,语气一下子委屈起来,“阿姊,今日我在书房作画,才取的新墨不知为何没了踪影。”
“我四处搜寻无果,便去杂室取个新的。未曾料到,往日坚固硬实的方柜,今日一碰便倒,将我砸得全身上下皆是伤。”
他将自己缠满素麻的手臂递至桑灵眼前,才继续补充,
“我本以是意外,结果压在柜下无力挣脱之时,发现断裂之处极为平整。”
裴逸嗓音愤愤不平,目中染上怒意,“阿姊,是有人有意伤我。”
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会是谁?
他们四人才来哭魂岛不久,未结仇怨,应不会有人报复为之。
桑灵冥思苦想许久,并无结论。瞧着眼前人遍布身躯的伤痕,又不甘就此作罢。
“阿逸,你先好生歇息,我去去便回。”
轻言抚慰后,她毅然决然推门而出。
她要亲自去杂室,瞧个仔细,将有心之人揪出来,以免院中几人再受伤害。
杂室地处西院北侧,窄窗矮门,光线极为昏暗。方跨过门槛,七零八落的书册,砚台,宣纸等等,各色各样的杂物映入眼帘。
原本摆放在正南侧的方柜倒落在地,其上物品四散在周遭,洒扫之人还未来得及收拾。
环顾杂室一圈并无异常,桑灵蹲下身仔细打量起方柜断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