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恨的人不是你……咳咳,你,咳咳咳,你的阿娘、你的好友,我会治好她?们,你放心,我不害无辜之人。”
笑声回荡在庭院中。
今日?将军府内作的自然是喜庆装点,在一片红彤彤的映衬下,柔则的笑愈发凄厉而诡异。
她?颤着手指向自己的药箱,气若游丝道:“那里有……药方,每日?涂抹,疤痕尽除。咳,倪夫人的腿疾方子在下一层,每日?煎服……外敷,各一次……”
这是在交代后事?!
容绪心中大震,急忙命家仆去寻大夫。
“你不能死!至少,你告诉我虞令淮到底哪里得罪你,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你是医者,救死扶伤,你可知一旦君主暴毙,鄞朝上?下生乱,届时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
“误会?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手足相残……也叫误会?”
手足?
容绪三人面露疑惑。
虞令淮是先齐王夫妇唯一的孩子,哪里来手足之说?除非指的是虞氏宗室。
宗室虽凋零,少说也有大几十人,上?哪儿?去梳理?
对了?,柔则说的是手足相残。
那么这个“手足”多半已经?死了?。甚好,如此一来,范围缩小很多。
忽然,容绪想起?什?么,惊疑不定。
“悯太子,你说的手足是悯太子?”
容绪用力摇晃着柔则的身子。
见对方出气没有进?气多,像是眨眼就要死去,容绪悚然一惊,颤着声音怒道:“你给我听着,悯太子没死!”
第33章33
柔则被抬到?厢房床上?,用参片吊着命。
幸而容绪那句话?唤起柔则的求生?欲,只见她?双眼睁圆,嘴半张,像在念着什么。
大夫进门打眼一瞧,心道棘手。
仔细搭脉后,大夫沉吟:“脉动短小而坚搏,邪盛正衰,心、肝脏气乍现,危矣!”
这位大夫在城中颇有盛名,容绪观其神情,估摸着柔则还有救,只是过程可能艰难些,于是她?语调决然道:“乔大夫,请务必救活这位娘子,不拘什么药材,尽管吩咐给府里小厮,府里安排妥当。”
“禀皇后娘娘,外伤好治,并不致命。只是这位娘子似有中毒之兆,老夫须在其头部、人中施针,将?毒血引出,再喂娘子服下清灵散,方可有解。”
容绪自然连声?称好,让至一边。
“沛沛,你来。”倪鹿珩轻声?唤,搂着女儿来到?一处僻静角落。
“方才所言娘都听?见了,圣上?怎么了?”
“在朝会上?昏厥,至今未醒。”容绪眉心未展,靠在阿娘怀里身子才得?到?松懈,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不知柔则对他下了药,还是别的什么方式,我总觉得?奇怪,未曾听?过这种病症。”
倪鹿珩提醒道:“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听?柔则口音不是上?京当地的,咬字、尾音停顿倒有点像南疆人,那儿盛行巫蛊……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还得?柔则醒来再说。”
巫蛊?
容绪心中打了个突。
比起寻常病症,巫蛊确实神秘少见,甚至可以说虞令淮醒不醒得?过来,全靠施蛊之人的意思。
容绪将?目光投向床帐内,仍是后怕。若没有在紧急时?刻喊出那句话?,柔则怕是失了求生?欲,已?经咽气,虞令淮的性命…回天无力。
“阿娘……”
容绪身上?一阵阵发冷,低喃道:“我早该发现端倪的,阿昭的友人甚为?奇怪,识草药,极有可能通医术,那时?候就该把宫里的御医、女医统统查个遍。”
“这些已?经是既定事实,多思无益。”倪鹿珩搂扶着女儿,做她?的主心骨,“现下圣上?昏迷未醒,一切皆有转机,你切莫忧思多虑。”
又道:“宫中还有聂氏在,恐对圣上?不利,要不你先回宫,这里有娘看着。”
容绪想了想,摇头,“我得?在这儿等。万一柔则醒来没见到?我,怕是会以为?我拿话?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