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淮冷哼一声,抱臂立在边上。
礼乐声浩大,见那女?子掩着?唇对容绪说?什?么?。虞令淮一个箭步上前?,形容并不猥琐,不甚光明磊落,但胜在听得?一清二楚。
“娘娘主理六宫事宜,万分操劳,不若早些回碧梧宫歇息,妹妹定会帮娘娘把朝臣家眷照看妥当,还请娘娘放心。”
虞令淮又一声冷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到底是谁柔弱谁操劳?你这样风一吹就倒的小娘子,容绪一拳能揍六个!”
提起容绪的武力,虞令淮十二万分的与有荣焉。
因此,他振袖挺胸,静待回复。
殊不知梦中的容绪依言轻点头,由侍女?左右相扶,回碧梧宫了。
那身?影还真是清瘦哀楚,惹人?生怜。
虞令淮:?!
“不是吧你?”虞令淮大步流星地追上容绪,隔空抓着?她身?体晃:“我都听得?出她没安好心,话里有话,你还真回去?了?你是皇后啊,这宴会你不主持谁主持?”
即便在梦中,无法真实接触对方?,虞令淮仍然?感受到容绪真是太羸弱了,况且,在场那么?多盏灯烛将她身?形照得?愈发伶仃。
怪不得?“瘦”字是病字头。
望着?她眸底如死水般黯淡,虞令淮心头一颤,酸楚滋味霎时?间弥漫。
“既然?病了,便回宫吧。”他声音发涩,说?着?没人?听得?见的话,“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回去?吧……”
桑知、聆玉未作停顿,扶着?容绪渐行渐远。
再回首,殿上灯烛荧煌,歌舞方?欢。
高坐上首的,是“虞令淮”与那女?子。二人?俨然?是这场宴会的主人?,正与百官们把酒持螯,一酬一酢,好不欢愉。
就连角落里的内侍、宫女?也在忙里偷闲,猜枚行令,语笑喧哗。
虞令淮踉跄着?,高高举起勾云纹玉酒觞,狠狠砸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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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吴在福被虞令淮起床的动静吓了一跳,瞌睡都不打了,甩着?拂尘往里进。
却见到陛下在空地上打了一套拳。
吴在福掩唇大惊,“天还没亮呢,您就起床锻炼了!奴不由想起您早年的教诲,民生在勤,勤则不匮,陛下真是我等楷模!”
马屁声声声入耳,虞令淮这才有了回到现实的实感。
他那是气的没法子了,真想把梦里的人?抓出来挨个揍一顿。
“摆驾碧梧宫。”虞令淮大手一挥,拎了件氅衣就要?往外走。
吴在福急忙相拦,“这个时?辰皇后娘娘还未起身?呐。”
“那行。”虞令淮坐下,“去?一趟尚宫局,把造办处的人?给孤叫醒,孤要?给皇后打几套头面。金累丝嵌红宝、翠羽发冠、捻金雪柳、七插簇带,统统都要?。”
吴在福听得?仔细,这是从日常打扮到正式场合都涵盖了。
这还没完。虞令淮又道:“秋天都过一半了,怎的没见皇后多几身?漂亮衣裙?尚宫局的人?到底在不在做事?”
吴在福答:“前?个儿您还提倡节俭……”
虞令淮喉头一滞,一时?语塞。不过这并不令人?为难,“把孤的花销拨给皇后不就行了?苦了谁也不能苦了皇后。”
“还有皇后的车舆、膳食都要?最好的。”
虞令淮不厌其烦地,一样接一样细数。
他的皇后,就是值得最好的。朱轮绣毂,玉勒金羁,包括百官命妇的朝拜,都该属于容绪。
越想越不得?劲,虞令淮风风火火起身?,他现在就要?去?碧梧宫拥容绪入怀,自然?是有点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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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吵醒我的理由?就是为了看看一夜没见,我瘦了没有?”
容绪拥着被子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