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烈他们应当为此下了不少功夫。
车帘外的袁烈耸了耸肩,“我们终归是要回到临州的,既然决定了要帮这些人,就得做到这个份上。”
季楠思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良久无言。
她想得明白那些村民们之所以会被赶出来,是出自丹阳高位权贵的意思。
袁烈他们在皇甫临渊的口中分明是临州乱党,一群企图颠覆朝政的人,却做出了与身份不符的高义之举。
而归其根本,他们此举还是在为丹阳城内的世家权贵善后。
何其讽刺?
“国公小姐,你怎么不接着问了?”袁烈嗤笑了一声,“莫非是觉得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不可能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或许是怀了见不得人的坏心思?”
他说完便朗声大笑,听起来很是自嘲。
袁勇拉了拉缰绳,接过话,“说这些作甚?还指望贵族子弟能够理解俺们?”
他想到里面的季楠思也是贵族子弟,又补充道:“啊……挤难死,俺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有那样的老爹,还是和寻常贵族子弟不同滴!”
季楠思的心底现在很混乱。
说实话,如果是她知道了有人被以莫须有的理由赶出城,她几乎不会做什么,顶多就给点银子。
尤其是重生后的她,自顾不暇。
不同于之前只是想从他们口中套取消息,现在的季楠思是真的对被冠以‘临州乱党’称谓的袁家兄弟起了几分好奇。
她喃喃问道:“临州……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这声低喃音量虽小,袁烈却听清了。
“怎么?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像你这种在丹阳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居然会问起临州那种蛮荒之地?”
季楠思抿了抿唇,“我幼时随父亲在边城常驻,那里往来着不少临州的商人,在他们的口中,临州并不是蛮荒之地。”
边城的东边邻着东桑,南边邻着临州,不少商人都喜欢在那里逗留易货。
袁烈的语气中多了几丝怀念,“你说那时候呀……几年前的临州确实还不至于混乱成如今这个样子。”
季楠思听出了关键信息,一边琢磨一边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临州内部混乱不堪?所以你们才会和同伴来到丹阳伺机做点什么改变现状?可……这和我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连串的发问惹得外边的袁家兄弟皆是一愣。
袁烈失笑道:“倒是我小瞧你了,季小姐确实与寻常贵族子弟不同,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不再冷硬地唤她‘国公小姐’,语气比方才亲切了不少。
“可我与你父亲已经达成了共识,旁的信息半点也不会透露。季小姐先休息一会儿吧,等我们到了下一个暗哨就会放你回去。”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季楠思明白再也套不出多余的信息了,只好答道:“我明白了。”
说完她便闭目养神,心中念想着刚才的谈话,思绪翻涌。
外边的两兄弟又唠起了嗑。
季楠思有意听着,大抵是接下来走哪条路,晚上吃啥,还有几句听着是在关心村子里的那群村民……
真是越听越不像‘乱党’,这样的人,哪怕想作恶,又能做出什么事?
知晓父亲是和这样的人在接触,她的心中略定。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的速度逐渐放缓,季楠思重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