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思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密切观察起皇甫临渊的表情,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动。
她想知道他追捕临州乱党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皇甫临渊的口风却很紧,“可他们胆敢挟持你,若不是你开口不让搜城,孤今晚定然将他们拿下好好惩治一番。”
他话锋一转,“说起这事,孤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又为何会与苏家那小子来城外?”
皇甫临渊的眸子习惯性地眯了一下,凌厉的眸光一闪而过。
他能轻巧地转移话茬,季楠思自然也可以。
她不答反问,“殿下可否如实告知臣女一事?”
“你说。”皇甫临渊今晚确实极有耐心。
季楠思打算趁机尽量多套套话。
“踏青宴上您不惜以我为饵也要追查临州乱党,秋猎时似乎也费了不少功夫布局……这些临州乱党究竟做了什么恶事,或是打算做什么恶事,才让殿下如此忌惮?”
皇甫临渊顿了良久,答道:“这是朝堂上的事,不是你该关心的。我知道你担心你的父亲,但他若是存心要做什么,你是无法阻拦的。”
“楠思,孤保证,不管你父亲将来做了何事,孤都会尽全力保你不受牵连。”
“殿下……”季楠思蹙着眉看他,“您先前还说倘若有人构陷我父亲,您会亲手拧断那人的脖子,您对我父亲的信任,就变得这么快吗?”
皇甫临渊的视线躲闪到一边,“今时不同往日……”
“殿下知道您口中的临州乱党在城外做着什么事吗?”季楠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皇甫临渊重新看了回来,面露疑惑。
邻城,醉仙楼。
小伍回禀着收到的情报,“主子,太子殿下已经带着他的人撤出城外五里了。”
许知意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她绕过屏风走入了里间,默默凝向躺在床上的苏淮卿。
坐在床边的袁烈转过身来,蹙眉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怎么睡得跟个死人一样?”
“你与他也才见过几面,就管上了他的闲事?”许知意面纱外的眸子冷然睨向了他,“别忘了,你那弟弟尚且需要仰仗我躲在城内养伤……”
袁烈握紧了拳,终是没再说什么。
许知意瞥着他的拳头,幽幽道:“你出去吧,这里留我一人就行。”
雨后的夜晚,郊外的官道上,两队装备精良的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行进,错落的马蹄声和远处的蛙鸣、虫鸣交织在一起。
仔细一听,马车内似乎有女子在低语,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听不大真切。
车厢内,皇甫临渊坐在季楠思的对侧,将她的一席话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