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
季楠思朦胧中想起一件事,顿住了动作。
一旁的凝霜轻声问道:“主子,可需要再添点滚水?”
“不必了,直接更衣吧。”
“是。”
凝霜从旁边将干净的衣裳取来,伺候着主子更衣。
一刻钟后,季楠思独自顺着回廊往父亲母亲的房间找去。
夜色渐浓,月光在院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季楠思在半路遇到了正要回房的父亲。
季梁愣了愣,关切道:“思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房?”
季楠思微微扬起唇,“父亲,苏伯父一家来丹阳了,您知道吗?”
这世间能被她亲切地称为‘苏伯父’的,唯有永安侯苏远洲。
季梁面上并不意外,“你苏伯父前阵子受命调回丹阳,这事儿我知道。算算日子他们一家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季楠思莞尔一笑,“女儿晚间还未来得及说起,今日有位公子两次救我脱困,是淮卿。”
“淮卿?”季梁恍然想到了这人是谁,“苏淮卿?”
他高兴地扬起了眉,“当真是那臭小子?他们一家已经到丹阳了?”
季楠思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苏伯父他们一家还未置办宅邸,这会儿宿在丹阳内某间客栈中。”
“宿什么客栈呐!”季梁拍了拍大腿,“老苏这人也真是!既然到了丹阳,提前联系我不就好了?”
以他们两家的关系,他若是知道苏远洲一家已经抵达丹阳,必定会派人将他们接来国公府好生招待一番。
季楠思:“苏伯父一向不拘小节,也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大概是想等安顿好后再来府中拜访吧。”
前世便是如此,永安侯一家抵达丹阳后并未立马现身,置办好宅邸才姗姗来到国公府。彼时护国公也是如现在这般对着老友一顿数落,直说老友不给他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前世是季梁不知道苏远洲他们已经抵达丹阳,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你可知他们下榻的是哪间客栈?”
季楠思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兴许……是悦来客栈。”
季梁大喜,“好好好,为父现在就派人过去问问!”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的管家带回了好消息,永安侯一家今晚果然宿在悦来客栈,并且打算明日在城中置办宅邸。
季梁原本已经洗漱完毕,听到这个消息后唤来侍从重新更衣。
国公夫人柔声劝道:“夜已经这么深了,老爷不妨明日再去?”
季梁摆了摆手,“我和老苏上次一别就是三年,今日他不声不响来到丹阳,招呼都不打一个,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我定要亲自去找他讨个说法!”
国公夫人不再拦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傍晚说的那道参东宫的折子还一字未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