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登闻鼓的声音是这样的……”
“登闻鼓已经近百年未响了,国公小姐这是受了何等的冤屈!”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昨夜国公府……”
“什么?竟有这种事!”
季楠思的手因为方才登闻鼓的冲击而止不住地颤抖着,耳边只剩下轰鸣声,全然听不见百姓们的议论声。
她握了握拳,试图和身子上的颤意对抗,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毅然决然地走到登闻楼的边缘。
她的耳边除了嗡嗡作响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季楠思顾不得思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往后只能做个聋子。
她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地扫视向登闻楼下的百姓。
她的唇畔微微颤动,可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诸位,今日我击响登闻鼓,实属无奈之举!”
“我名唤季楠思,出自国公府,家父乃护国公季梁,还请诸位都来听听我国公府遭遇的冤屈,评判一二!”
季楠思的听觉逐渐恢复了正常,隐隐能够听见城楼下的嘈杂声。
“十一代人!我父亲这一代以前,季家已然出了十一代忠骨!我季家从一开始的子嗣兴旺,到如今的人丁凋零,代代先烈坚守的,唯有忠君为民的家风信念!”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忍痛、执着敲响十一次登闻鼓的原因。
“到了我兄长这一代,已是第十三代。他却被奸人构陷,身陷牢狱,前途未卜!”
“但这一切都是奸人早有预谋!他们原本想构陷之人……是我的父亲。”
季楠思从怀中摸出了那叠构陷护国公和东桑私通的信件,挥手一扬,朝登闻楼下洒去。
“奸人被我掌握了罪证,眼见事情败露,便将构陷的目标换作我兄长,以此先发制人灭我国公府满门,让我无法伸冤,可恶至极!”
季楠思神情悲愤,激动不已。
“我兄长自任司农少卿以来,无不尽职尽责、为百姓谋福祉。而我父亲如今身在临州,为了疫区百姓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
“十三代人!我季家十三代人殚精竭虑,只为稳固西丹社稷、万事皆以百姓为先!这样的季家,怎么可能会出通敌叛国的宵小之徒?”
“还请诸位听听我国公府的冤屈,听听我季家人的冤屈,评个公道话,莫要让季家十三代忠良蒙此不白之冤!”
季楠思的话语久久回荡在风声当中,百姓们的讨论声也愈加激烈。
有的人抢到了飘落而下的信件,粗略扫过一眼,惊讶地示意身边的人一同来看,“她说的好像是真的,这信上的落款明明是国公爷的名字!”
有人接过话,“可昨夜被押入大理寺的确实是季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季家父子联合起来,想着通敌叛国?”有人拍了拍脑袋,得出一个猜想。
此言一出,引来四面八方的鄙夷视线。
百姓们本就对季家先烈的功绩有所耳闻,刚刚又听了季楠思那番发自肺腑的话,这会儿大都更愿意相信季家人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