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难得能有几日的清净日子,她乐得自在?。
从裴行?之?对她令行?禁止,再不能出去摆摊看诊后,她便只能整日懒懒地窝居在?寄春馆这四面围墙内,每日似个提线木偶般起?床洗漱、用饭、午歇,晚间又时常要与裴行?之?行?那床榻之?事。
鹿韭生怕慕汐憋出病来,不是时常想出各种有趣儿的事来哄她开?心,便是变着法子想让她在?府里?各处走走。
然她仍是觉得窒息非常,甚至一度感到自己不能在?这般艰难的环境下活过两年。
霜碧见裴行?之?有大半月不曾踏入寄春馆一步,原以为慕汐和他又闹起?了?脾气,私下里?又是叹气又是无奈。
只是清净的日子没过几日,三月底裴行?之?便命管砚抬了?几箱金银细软过来。
“这是西凉上贡的三十匹云锦,裁制衣衫最好不过了?。”
管砚指着其中?一个黄花梨箱子道完,又从另一个填满了?簪子手串的红木嵌八宝箱里?取出个鎏金珐琅牡丹首饰盒,打开?,里?头却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和田玉镯,上头镶雕刻的鸾凤栩栩如生。
“这是殿下特意交待,命人用和田玉打造的,”管砚双手奉上,“只望姑娘会喜欢。”
慕汐淡声应下。
她素来清俭惯了?,对这些首饰绸帛并?无多少兴趣,只是见了?管砚,又猛地思及一事,便从榻上起?身,“管大人,不知?这两日驿站可?有我的信儿?”
她当日托他带往驿站捎回?越州的信儿若当真是用寄送公牍的邮筒,论理七八日前也该到了?。阿妩一旦接到信,必定会当即回?她,这般算来,她的信儿这两日也该到淮州了?。
慕汐隐隐只觉不妥。
管砚闻言,神色躲闪地轻咳两声,支支吾吾地道:“此事姑娘该去问殿下。”
他这话音方落,慕汐当即明白过来。
裴行?之?扣下了?她的信。
思及此,慕汐不由得怒从心起?。
他凭什么?擅自扣下她的信?
一面想着,慕汐连半眼也未瞧那些首饰绸帛,抬脚便往浮夷轩跑去。
至浮夷轩,慕汐正见裴行?之?站在?廊檐下,拿着鸟食逗那金丝笼里?的鹦鹉。
忽见此形景,慕汐不觉在?心内冷笑,在?他眼里?,她怕是与那鹦鹉无异。
深深地吸了?口?气,慕汐鼓足了?勇气上前,寒声质问他:“阿妩捎给我的信儿呢?”
用了?半月去思量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裴行?之?已然恢复了?往日神色。
她不过一女子尔,不论两人间的关系怎样变化,终究他才是那个位高者。
风筝要往哪儿,该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