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不用为我担心。”库洛洛把我从他身上摘下去,“走吧,该回去了。”
我忍不住又往他身后的黑暗里看,尽管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却依然感到后怕:“那东西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真的。”
我浑身一松,靠到墙上,又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感觉双脚不剩一点力气:“吓死我了。脚好痛,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
“刚没事就又撒娇。”黑暗中的回音依然带着轻松的笑意,库洛洛出人意料地将我背了起来,“你再不加强锻炼,失去的可就不止是身材了。这样满意了吧?”
我抱住他的脖子,舒服地喟叹一声:“可以可以。”
再满意没有了,我还以为他绝不会把后背留给团员以外的人呢。
库洛洛向前走了起来,和来时不同,步伐不疾不徐,闲庭散步一样闲适。
“对了,你刚才说那是一只不会说人话的魔兽,为什么?魔兽被称为魔兽不就是因为能口吐人言吗?它真的来自那边的世界?”身心都放松下来之后,我终于有功夫好好问一问刚才的事。
“是,但暂时无法判断是哪种魔兽。也许它在幼生期意外误入了这里,那时候这座山——可能连山都不是——地形还不是现在这样,所以它一直无法出去,也就无从学会人言、生不出人性,完全成为野兽了。”库洛洛停下脚步,似乎想了想,“嗯……从本地传说的发源时间和地方志的记载推测,可能有两百年左右吧。”[注]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量词:“卧槽!那它吃什么?”
“各种东西。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海上亡灵的故事吗?多年来误入这里的人和兽不止它一个,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它,这么说能明白吗?”
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毛,我想起之前在洞穴里踩到的奇怪东西。
“好、好恶心!我刚才到底踩断了多少人的骨头!你为什么不早说?!”还好我穿着鞋!
“说了你不是更害怕了吗?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都死了。”
“死了也是人!”
心理重建了许久我才勉强忘记残留在脚底的酥脆触感,希望这些人和兽的亡灵不要来找我抗议。
“话说你不是一直用着圆吗?为什么会被它偷袭?你后来做了什么?我看到好多人冲过去。”这是最令我费解的地方。
“我的圆范围可没那么大,它的动作出人意料地灵敏,我察觉到它出现在圆里时已经来不及了,想必是多年的生存斗争让它磨练出应对念能力者的技巧。它的听觉因为长年居于黑暗变得十分敏锐,所以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转移它的注意力,你看到的那些只是人偶,用来缠住它争取时间。”
“哦,又是你的能力。”这是不能过于碰触的话题,我不再深究,换了一个方向问道,“按你的说法这些接口既可能发生变化,又可能突然断开,那会不会在你要离开的时候却找不到这个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