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原中也则是我的债主,可以在关键时刻合情合理的唤醒我的良知,让我获得感情,在他的武力威胁下,选择收手,去蹲监狱。
我给自己安了一个双保险,是那种只要我有意图毁灭横滨的意向就能让我原地爆炸的双保险,当然,前提是我非常配合的情况下。
我与某些人不同,并没有这种试图让世界上某一部分人彻底消失不见的想法,我对人类的感情是宽容的。他们如何作死如何上演感人至深的剧情,我都能带着笑意看完,并且还会说几句鼓励的话。
我希望人类活着,然后社会进步。
这个看似伟光正的目标背后肯定是需要牺牲一堆人的,我想要看到人类的可能性。
无论是灭亡还是为了生存团结一心。
只要是可能性,是卑劣至极还是高尚到让人自惭形愧,我都能够真诚的说一句,“你的目标非常远大。”
但现在,我没想到,设下了双保险后,其中一道保险,没有把我当成死敌,还试图做出不一样的举动。
他无法接受这种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是afia,就算是afia里的良心,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不太好说,这几年里,我们两个谁沾的血更多。
我只能好脾气的,“那你要我怎么做呢?不横尸街头的话,其他死法我都很难受的。被afia拷问,死在地牢里。还是被政府的军警枪毙,都不是什么美妙的死法。我又不想自杀。”
“为什么一定要死?”
“为什么不死?”我很诧异,“做了坏事被人制裁不是理所当然的结局吗?我并不觉得那时候的我会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按照人类道德,我这样的,是叫迷途知返。说不定能在死前看到救赎什么的,虽然我肯定没有。”
中原中也的情绪现在波动很剧烈,文艺一点的话,是他的蓝眼睛里生了一场海啸,想要逼迫我为他的意志让步。
受害者想要加害者活下去,并且直到现在还在为我开脱。
他没喝酒,也没喝水,“我怕我喝了就会被你杀死。”
我将调好的酒拿了回来,喝了一口,挺悠闲的,“你还知道我的德行啊,那就不恨吗?”
“……恨不起来。”
“咦?”
“我恨你,你也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那时候,是我没有信你的话。你说我要在羊和我自己之间选一个出来的时候,会走到那一步,我就应该警惕了。”
“这样吗?可你警惕也没有用,我还是差点杀了你。”
“我不觉得你会失手。”
中原中也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比较轻松的表情。这是他跟我相处这段时间里,露出来的第一个正面意味的表情。
他说:“你一般想杀人,是捅心脏的。捅完之后,会立即在喉咙上补上一刀。中间不会说任何话,一句也没有。”
“你说,这种时候,人没死,可能会被反杀,所以一定要补刀到他死亡。”
“我还记得。”
“你下手的时候,只捅了一刀,还是我的腹部。”
“刺下去那么深,却还避开了主要脏器,你让我怎么信你,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