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宁静祥和的气氛里掺杂着骚动兴奋的因子,下午三点的钟声一敲响,新一届学生会就要带头忙活起校内学园祭的布置了。
大门处会立起一个拱形通道门,四处都会挂着手工彩带和剪纸。进校沿路是各类小吃摆摊,章鱼烧、黄油土豆、鲷鱼烧、关东煮、寿司、饭团等,在网球场到体育馆这大片的空地上,则是以物易物、二手物品交易的主要场地,有部分摊位还是主打的义卖募捐,这些摊位有个人申请也有班级申请。
而班级展大多逃不掉主题餐厅、甜点小屋、咖啡店、连环闯关游戏……只在细节和创意上有些许变动。
第一天下午在体育馆会有各个运动社团的表演赛,礼堂会有戏剧部的话剧演出以及音乐部和吹奏乐部的联合演出。
而第二天的重头戏是在礼堂举行的结束庆典汇演,通常每班会出1-2个节目。
即使还没到晨读时间,教室里也有不少人开始捧着书小声念起来了,有些人在埋头做题,像山口那样确定直升青学高中,对自己成绩还算有把握的就会挑起学园祭班级展的组织、采买、布置和调配当天人手的重担。
秋季开学后,他们再次抽换了位置,上杉是中间列的最后一排,和山口成了前后桌。
上杉将琴包靠在教室的储物柜旁,揉着肩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的左手边是手塚国光的座位。他其实没有抽到这个座位,只是他又长高了,不想挡到后面人看黑板的视线,便特地和人换了位置。
这会儿中森正坐在这个位置上,递过来一个芝士火腿三明治。连续一个星期的早饭是她要付给上杉帮忙伴奏的酬劳。“放学后我们去礼堂排练下?”
上杉活动了下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手,从包里拿出夹着抄着题目稿纸的笔记本,“我没问题。”
得到回应的中森没有立刻离开,“对了,还有件事。”
“嗯,你说。”
“白鸟茜也许会拜托你帮忙钢琴伴奏。”
“白鸟茜?”是那个前学生会副主席?
中森见上杉陷入思索,便凑过来压低声音提示道,“你怎么老不记人啊…4组的白鸟茜啊,前学生会副主席,开学初那会我们意外撞见了她向手塚君告白,你忘了吗?”
告白?啊,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开学初那会,正要选举新一届学生会主席和主要成员,因此手塚常去学生会办公室开始着手准备职务和事物的交接。
她们因为选修课的缘故,需要换教室上课,有时会经过学生会活动室和办公室。
门没有被关紧,所以她们听到了。
那时候手塚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说抱歉,他目前不考虑恋爱这件事。
也因为那次意外,她确认了试胆大会那晚,她在手塚眼睛里看见的,是她的错觉和误解。
他的眼睛很漂亮,亮如寒星,內勾外翘,眼皮很薄,显得肃然冷峻又颇有贵气。他向来内敛,有些情绪,总是藏得很深。但有时他面上是八风不动,可眼睛却在笑。
他们在对视的那个瞬间,上杉就知道了,他分明猜到了她的所谓魔术,却依旧等待着,眼里只倒映出她的身影。
她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某种怀疑,因而变得震惊、无措、纠结…
向来沾床就睡的她在那几天总是翻来覆去地琢磨,然后在那天被就诊为自作多情。
她竟把他多给朋友的几分体贴和耐心看错其他,引来叫她辗转反侧的离谱猜测,真该去配一副眼镜。
她心下又忍不住嗤笑自己,“记得。明天就是学园祭了,她现在才找人伴奏?”
从另一处走来的山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发箍戴在了她的头上,然后两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在说白鸟茜换搭档的事?”
“你把什么东西戴我头上了?”
山口避而不答,“听说她的钢琴伴奏搭档因为降温意外发烧了,状态很差,不得不另外找人配合。”
“与我无关。”上杉撑着脑袋撩起眼皮看向中森,她正拿着手机对她拍照,“拍够了没?”
中森含糊其辞,“再拍两张。”
“适可而止。”上杉伸出大拇指,抹了下脖子视作威胁,她摘下发箍往后丢去,“你买的?”
“我们不是要办猫咪主题餐厅吗,戴个猫耳朵又不过分。”
“你自己戴。”
“我一个后厨人员怎么戴,当然是负责招揽的人戴。”
“找黑名,他现在不是平面杂志的签约模特吗,人气有保证。”
仍旧坐在靠窗原位置的黑名遥隔着中森听到了她的推搪,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发箍朝她挥了挥,“我已经被塞了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