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小青年抽了一口气。
终于,一直懵懂且平静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瞬惊恐。
常雨霖点头肯定,换来小青年瑟缩的颤抖。
紧接着,就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刻,小青年眼皮掀合,豆大的泪水砸了下来。
看得众人皆是惊愕——
既因为小青年说哭就哭的能耐。
也因为小青年哭起来……该说不说……确实……
太漂亮了。
大颗似玉豆的泪珠,映着阳光,闪着鱼鳞似的光泽,坠在渔布上碎开。
长睫细细密密地抖着,沾了水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围观居民更加怜爱:
“这么好看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孩子说谎也没什么,‘叫骗子’是不是太严重了?”
“哎呀,孩子犯点小错,把人吓哭也太可怜了吧?”
眼看优势在小骗子一方,石巍忙求助:“教授教授!赶紧拿出您平时震慑全场的气势救救场!顺便再恐吓……”
关路远看石巍。
石巍忙打了下自己的嘴,改口,“教育!教育一下这只迷途的羔……鱼!”
关路远看回来。
男人嘴唇嚅动一刹,似乎真在酝酿如何开口,但下一秒就把唇关抿紧。
因为关路远看到,那小青年似乎也被自己的泪珠震撼到。
一双柔且纤的手臂从渔布中探出来,布缝里白花花的肤色晃了下人眼。
泪水被小青年接在掌心。
小青年难以置信地观察到泪珠碎成水面的正常现象,竟然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的眼泪怎么不会变成珍珠了!”
关路远:“?”
有不少关于鲛人的民间传说版本,人鱼的眼泪都能化成珍珠。
显然,海边小青年的“人鱼设”,也遵循了这一版本。
很可惜,孩子“小珍珠”的实际落泪表现,狠狠打了孩子自己的脸。
没有珍珠。
纯泪水。
只不过,拥有朴素善良观的镇民们,并不因为人鱼青年的“小珍珠”不是“真珍珠”而义愤填膺,反倒因为小人鱼哭得太可怜更群情激昂。
眼看不管是否报警,都得先让小人鱼离开镇民们的视线避免骚动,关路远决定先带“可疑人员”撤离现场。
结果,“可疑人员”的“人鱼”设定不崩——
“我不会走路。”
简单五个字把师生三人又给干沉默了。
关于“如何带不会走路的人鱼离开海边”,三人展开了一番并不激烈的探讨——
“我虽然心有余……”常雨霖捏捏自己上臂薄薄的皮肉,“但我可能力不足。”
剩下俩人高马大的男士对视一眼,有洁癖的和有蛮力的,内心都有了答案。
石巍本就乐得表现,都自觉地撸袖子要抱人了,结果走到渔布兜着的青年跟前,看一眼人家白嫩的肌肤,又脚底打旋羞红了脸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