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祥疼爱:“嘉琢。”
“胡局。”
郑嘉琢也露出一个笑,如释然一般,难得展现出疲惫来。
“你提供的那些证据我都收到了,不过你知道的,”胡伶顿了一下,“不能用。”
郑嘉琢自然知道,看样子并不着急:“时间还长。”
现在郑锦尧和塔纳被抓,郑琴也面临着审讯,郑家一团乱,警察去查,总查得出些什么。
至此,郑嘉琢已然手握胜券,并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你果然没变啊嘉琢。”她语气感慨,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郑嘉琢不语,看了一眼胡伶眼角的皱纹,垂下眼:“胡老师,您也没有变。”
胡伶看着这个穿着西装,高大成熟的男人,想起了遥远的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初入警局的小警官,一天,她在派出所加班,深更半夜,来了个衣衫凌乱的女孩。
看样子年纪不大,长得非常漂亮,未施粉黛,但一抬头,那双过于华美的眼睛就将她惊艳到了。
“您好!”女孩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看到胡伶,又怕又忍不住贴上去。
胡伶连忙递给她一件外套,给她接了一杯水。
“不着急,有什么慢慢说。”
女孩一听这话,眼泪就流了下来,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女孩姓宁,是个大二的舞蹈系学生,她在一个月之前去慈善舞会表演,被一个男人搭讪,她以为男人是真心追求自己,便约会几次,本没有想过这么快发展其他关系,但在一次两人约会过后,男人在她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仍然与她发生了关系,当时她就想报警。
不过男人事后一直认错,初经情事的女孩心软还是原谅了男人,并明确表示不再接受这种关系。
但后来男人又强迫着她发生了关系,并且还囚禁了她近一个月,这次趁着男人在外有急事,她才得以逃出来。
胡伶听完,十分气愤,问女孩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女孩说姓郑,叫郑儒。
胡伶便为她登记了,又带她去做了伤情鉴定。
原本胡伶以为,这只是一起女孩遇人不淑而遭遇的强奸案,那个叫郑儒的男人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郑儒是假的,那是郑君汝,是远卓的董事长,而且,郑君汝已经结婚了。
这起案子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她被领导叫停,调离岗位。
离开曼都的那一天,她最后见过一次女孩,女孩悲伤地告诉她:“伶姐,我怀孕了。”
胡伶的眼底早在看到女孩第一眼的时候就蓄满了泪,这个可怜的姑娘,原本大好的人生,却被那样一个人渣给毁了。
“打掉,”她坚定地告诉女孩,“你换一个城市,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