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桑正杰工作非常忙,经常应酬喝酒,可是也会抽时间陪伴他和妈妈,从小到大在物质上就没缺过桑落什么,曼都那些富家子弟有的桑落一样也不差,后来虽然对桑落不学无术的样子感到十分不满,但也没强迫过他一定要考上什么好大学……
“桑总?”
开车的是他的秘书,车停下来之后发现桑落没动,于是轻声开口提醒。
“下车吧。”
桑落的声音压得很低,秘书注意到他拉开车门的同时抹了把脸,眼睛也红得不像话。
桑总……哭了吗?
秘书心里一惊,转念一想,亲爸去世了的确应该很难过。
桑落麻木地听完监狱工作人员向他说明桑正杰的死亡情况,对方问他有没有什么疑问。
桑落回过神来,说:“我想看看。”
监狱怎么会自杀呢?电视剧上不是说监狱连牙刷都是圆的吗?
看到桑正杰遗体的那一刻,桑落自虐般地盯着,看桑正杰苍白的皮肤,被刺穿的喉咙,鬓角的白发。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桑落闭了闭眼,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觉得命运无常。
后面的一切事宜都是秘书处理的,桑正杰下葬那天天气不好,也没几个人来送他,桑落穿着黑西装,静静地看墓碑上的名字。
雨水滑落过“桑正杰”三个字,恰好落在“桑”“正”中间,透明的水痕轻轻把这两个字截断开,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应该预感到,桑正不会走下去。
“桑总,雨下大了。”
“回去吧。”
在走回去的路上,桑落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却不是方绯雅接的,而是一个说着英语的小女孩。
她年龄小,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桑落笑了笑,听了一会就挂了。
回忆到这里,桑落看向在那边玩耍的桑卿卿,想起来母亲新生下的那个女儿应该也快六岁了。
这边,桑亿邴总算是意识到桑落没在开玩笑,然后有些迟疑地说:“那这钱……实不相瞒,最近房价便宜,你婶婶看上一套房子,想买下来给卿卿当嫁妆……”
原来还是想要钱,桑落并不意外。
他没说公司破产了自己租着房子还养着情人,顺着桑亿邴的话问他当初和桑正杰是怎么说的。
估摸着桑正杰当时肯定是三令五申让桑亿邴不要告诉别人,但现在人都没了,而面前坐的又是他儿子,于是桑亿邴决定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