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先生不注意,还是没忍住拿到手中,递到鼻子前,使劲嗅了嗅。
淡淡的茉莉花味,掺杂着一股热腾腾的脂粉气,温热地?炙烤着他的脸,将他的白嫩面皮一下子熏红了。
柳文龙用胳膊肘拐一拐旁边两人,用眼?神示意他们,“看柳平。”
下了课,目送先生走出?去,学里几个人呼啦啦将柳平围住,其中一个眼?疾手快,一把将那荷包夺到手里,嬉笑道:“呦!真香啊,你们闻闻!”
其余几个人将荷包拿到手里,谑浪了几句,马上发现里面有碎银子,一人分一块儿,荷包就见底儿了。
“还给我!”
柳平涨红了脸,像是烧红了的河豚。
“这?么小气啊,这?点钱,请哥几个喝一顿都不够,还好?意思往回要??”
“诶,人家柳三秀要的不是银子,是这?个荷包,我说的对不对?”
那人恍然大悟,笑得不怀好?意,“哪个娘们给的?说出来,哥几个帮你相一相。”
柳平觉得血液从脚底往天灵盖涌,肩一耸,臂一伸,手一抓——用力过猛,人向前探,不知道哪个踹了一脚屁股,便摔了个大马趴。
“你们、你们……”
“诶呀三秀怎么摔了,这?多有辱斯文。”那几个人怪声怪调,“来,快扶柳兄起来!”
柳平愤怒地?甩开他们的手,扶着墙起身,却见柳文龙分开几人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这?是我三叔!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他冲那几个人吆喝了几声,又夺过荷包递给柳平,“没事吧三叔?”
柳平看到他的拇指和食指捻了那荷包两下,觉得心里憋屈,却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绷着脸不看他,气呼呼就要?往外走。
柳文龙使了个眼?色,那几人马上追了上去,搭肩叠背,左右将柳平架起。
柳文龙快走几步,笑道:“请三叔吃酒,给三叔赔罪。”
直到日落,这?顿酒方散了,柳平被他们灌得左歪右斜,尤自逞强说,“不用、不用送。”
柳文龙屏退其余几个,一路将柳平送到门口。
“三叔,这?荷包是你那嫂嫂的吧?真好?看,你教她给我也绣一个呗!”
“你……放肆!不用送了,你、你回去……”
柳平醉得厉害,拦不住柳文龙。
正胶着,却见老苍头从墙边阴影里冒了出?来,伸出?俩枯枝似的爪子到柳平腋下,一使劲,柳平就脱离了柳文龙。
“老奴送,不劳动您。”
老苍头浑浊的鱼泡眼?在昏暗中更显得无神,声音也似乎不带一点波澜。
柳文龙方才被他吓了一跳,这?会?被他这?么看着,又感觉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