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静临狠狠啐了一口,“你这样的人,也配对我表哥说长道短!”
段不循愈发来了兴致,“在娘子心中,我是哪样的人?”
静临见他越说越上脸,懒得再理会他,遂绷起脸儿来,干脆不接他的茬。
段不循不依不饶,依旧紧紧相随,“娘子长了一双妙目,只可惜识人不清,依段某看来,娘子也该勤加拂拭双眼,多看看旁人。”
“哼!”静临忍不住反唇相讥,“旁人是哪个?官人莫不是在毛遂自荐?”
“娘子聪慧,段某正是此意!”
“好不要脸!”
“段某解了娘子之围,娘子不加感谢,怎么还骂人呢?”
“段大官人,”静临深吸一口气,“多谢你今日解围,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必将结草衔环,还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好一个“来世”,段不循忍不住笑,他给不少人解过围,甚至救过命,被救的人,有说当牛做马的,也有说以身相许的,只有这位没良心的小娘子,一竿子给支到了下辈子。
“娘子何必自作多情,段某只是回金满楼睡觉罢了,倒是娘子一路紧跟,是想明白了,这就要放弃表哥、弃暗投明?”
冤家路窄,这人竟然也是去金满楼。
静临提起一口气,忍着脚上疼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金满楼门口叫门。
夜深如此,金满楼早打了烊,一楼跑堂的小二睡得正香,猛地被人吵醒,自是十分恼火。
“打烊了打烊了,明天再来!”
小二眼睛半睁半闭,直接打发人。
“我是来找人的,敢问柳文彦柳相公是住在哪间房?”
闻听是个女人,小二眼睛睁开了,先看到的却是静临身后高高大大的段不循。
“诶呦,是您老人家回来了,小的等您一晚上了!做碗醒酒汤给您送上去?”
段不循道:“柳文彦住哪?”
小二明白过来,原来这俩人是一起的,遂笑道:“柳相公住三楼,登州间,就是从尽东头往西数第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