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秋回答:“在屋里沐浴。”江宴声音低沉:“知道了,你去吧。”剑秋离去之后,江宴看了眼屋内,最终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廊下等候,看着外头浓稠的夜色,想着当初在汴阳的日子,那些风花雪月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再见温庭姝,江宴从她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留恋以及怀念,有的只是难以掩藏的惧意,她怕自己,这个认知让江宴唇边浮起自嘲,也许他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了。江宴眉眼渐渐冷冽,正打算离去,屋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江宴担心温庭姝的安危,想也没想便冲进了屋内的浴室。温庭姝跌坐在地上,面冲着他的方向,脸上尽是惊恐之色,身上未着寸缕,地上散落着她的外衫。江宴目光一滞,而后循着她的目光,江宴看到一条花斑蛇在桌腿下扭动着身躯,江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它抓起来,打开窗子,将其扔了出去,这将军府靠着山,蛇虫较多,屋内窜出一条蛇其实并不稀奇。待回过身来时,温庭姝已经扯过地上的外衫遮挡了胸口,香腮绯红,眼眸秋波盈盈,像是羞极了的模样。江宴脑子里不由回想起方才进来时看到的那冲击性的画面,气血有些上涌,转开目光,手微微握紧,佯咳一声,才道:“你没事吧?”男人的劣根性。温庭姝的脚扭伤了,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温庭姝没想到两人重逢的第一天便遇到如此尴尬,如此令人羞耻的事情,温庭姝羞得无地自容,不想麻烦江宴却又没有办法,她微微别开脸,难为情地小声说道:“脚扭到了。”江宴有些错愕地怔在原地,若是在以前,他可能会直接将人抱起,但如今这种情况……江宴犹豫了下,沉声问:“那我抱你到床上?”他那一脸正派端肃的神色让人完全不觉得他会动什么歪心思,温庭姝脸上灼烧起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他:“嗯。”江宴得到她的同意,脚步干脆地上前,只是当看到她只是用衣服挡在身前时,脑海中想到衣服底下的情形,江宴还是迟疑了片刻才将她打横抱起。当手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上,江宴感觉她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下,这个变化令江宴目光沉了下,脑海中不觉闪过衣服底下,她身无寸缕的模样,心神一荡,脚下速度不由加快,一到床榻前,立刻将她放下,仿佛自己抱着的是烫手山芋一般。江宴视线从始至终未落在她身上,一直守着君子之礼,匆匆回到浴室,取下搭在衣架上的一身衣服,当看到旁边的亵裤和一条长长的白布时,他愣了下,而后明白过来那白布是用来裹什么的,他喉结滚动了下,将那两样东西一并扯下,回到床旁边。温庭姝紧紧抓着衣服挡在胸前,然而这根本无法挡不了多少,温庭姝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与光着身子无异,温庭姝看到江宴衣服上被水打湿了很多地方,不由感到有些惭愧。江宴没理会她的话,将衣服放在她身旁,沉声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言罢便大步走了出去,并将门掩上,回了主屋。温庭姝看着他离去后,才缓缓松了口气,大概是太久没见,温庭姝面对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候,忍不住感到拘谨与害怕。温庭姝捡起亵裤,想到方才的情形,脸又开始烧了起来,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又不是没看过自己,有什么可害羞的。温庭姝匆匆穿上衣服后,坐在等了片刻,也不见江宴进来,难道已经离开了么?温庭姝将两足并在一起,对比了下,觉得扭伤的那只脚好像肿了,伸手碰了碰脚背,一股剧痛传来,温庭姝不由蹙了黛眉,又往屋子地上四处看了眼,她担心还会有蛇蹿出来,根本不敢离地,而且她也走不动路。屋内悄无人声,唯闻四壁虫吟,让人不由心生几分孤寂,温庭姝双手抱膝,将脸埋在双臂之中,眼睛有些发酸,温庭姝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精,不论是初相遇,还是时隔一年多再相遇,自己总是麻烦他。随后又想起柯无忧和秋月,她们找不到自己一定很担忧吧,正想着,门声忽然被人敲响。温庭姝蓦然抬头看向门外,心中微喜,“进。”温庭姝道,只当是剑秋,却不想是江宴去而复返。江宴沉默地走到床旁边,坐下。温庭姝不由说了句:“我以为你回去了。”“嗯,回去拿药。”江宴淡淡地说道,“我看看你的脚。”温庭姝惊了下,不由往回缩了下脚,诚惶诚恐道:“不碍事的。”江宴目光变得严肃,“若不想明日走不动路的话,你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