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块璞玉最终还是落到了我手里,墨恩斯如此想到,并为此感到心情愉快。
大概是他想得出神,很久没说话,江野觉得自己有了逃跑的机会,便弯下腰,手脚并用,悄悄向旁边爬去,试图离开墨恩斯的怀抱,从阳台跑出去。
墨恩斯低头看他,“你在干什么?”
“……”江野冷静且确信地开口,“做俯卧撑。”
“?”
“我每晚睡前都要锻炼身体,这样才能睡得着。”江野尽量使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有说服力,以此来掩饰自己妄图逃跑的举动。
墨恩斯:“……没有人会在准备做爱时突然开始做俯卧撑。”
“我就是。”江野咬死不松口。
墨恩斯大概是被江野弄无语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深刻反省了自己到底看上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如果是别人,可能已经忍不住抽他了,但所幸墨恩斯有着较强的心理素质,才保持了良好的修养以及得体的面部表情。
他抓着江野的后衣领把人拎起来,放到枕头上,“今天别做了,很晚了,先睡吧。”
江野警惕地坐起身,“就只是睡觉吗?”
墨恩斯明知故问,“你还想做什么?”
接吻,拥抱,抚摸……姿势,命令,服从,这些都要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地教,墨恩斯自认为江野已经彻底落入他的股掌之中,不急于这么一天两天的。
这和训狗是一样的,刚接来的小狗,总得先静养几天熟悉环境。
“我不会强迫你…暂时不会。”墨恩斯抚摸着江野的头发,毛茸茸的短发摸起来手感很好,像德牧犬头顶的毛。
江野选择性忽略了后面那半句补充,不管怎样,至少今晚安全了。
他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尽量离墨恩斯很远。
墨恩斯:“我倒是不介意,可是如果你再往后挪,就要掉下去了。”
他向江野张开手,露出温柔的笑,“到我怀里来睡,怎么样?”
“不用了。”江野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别客气,我是你的爱人。”
江野头也不回:“我没跟你客气。”
他说话的语气确实很不客气,墨恩斯心里就明白这是个典型的好了伤疤忘记疼的人物,刚才还因为他的恐吓而瑟瑟发抖,现在知道自己安全了,马上就翘起了尾巴。
第二天早上,江野吃过早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花房里挖尸体。
花房里已经收拾干净了,被血染红的人工河渠换了干净的新水,中间放置餐桌的圆形平台也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摆了新的餐具和装饰,百合花在半透明的琉璃瓶里舒展花瓣。
但是花坛里的土堆仍然是原样,江野神色凝重,他从园丁仓库里找到了一把铁锹,挖开了原本埋葬墨恩斯的地方。
比尸体消失更恐怖的事情是——尸体还在。
“墨恩斯”仍然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
他的脸、头发、衣服上都带着些湿润的泥土,但身体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或许是时间太短,又或许是他的尸体本来就不会腐烂。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恩斯的尸体在这儿,那昨晚和他共处一室,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男人是谁?
春季凉爽的早晨,江野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