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临笑了下,似乎早知道会被拒绝,他一点?点?的按着陈雾的手,那悉悉索索的动静从指尖往上像是一股小电流蹿过,让陈雾手臂都开始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的往下歪了歪身体,打了个哈欠。
“不想出门。”陈雾又想到平溪孤零零一个人的施美筠,又叹声气说:“回去也行。”
徐西临从这?一侧上了床,拦腰将陈雾抱在自己?怀中,将被子往她身上扯了扯,像是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和肩膀:“回家看看妈妈,我带你去吃面,像小时候一样好吗?”
安静片刻,大约是在夜里,情?绪也来的慢一拍。
枕在徐西临肩膀的陈雾眨了下眼,后知后觉道:“你不是说那家面馆关门了吗?”
“骗你的。”徐西临笑,他侧脸亲了下陈雾的耳垂:“我当时以?为你忘了。”
“没有。”陈雾垂下眼,眼皮半睁半合,卧室内光线不足,隐约可?见人身体轮廓,这?样相贴的拥抱让人觉得?心生滚烫,和下午在房门前那个拥抱一样。
而陈雾比那时候更放松,软弱的灵魂毫无?挣扎之力,几乎是个蚌口悄悄开了条缝,白?日里言不由衷和试探在夜里失去上风位置。
“我有时候做梦,会梦见那个时候我们挨打完去吃东西,没有钱就吃最便宜的素面。”陈雾说起来嘴角都带着点?笑,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在梦里你从来不跟我说话,哪怕我发脾气,你总是坐在桌子对?面远远的看着我。”陈雾轻轻的说。
说到这?里,徐西临无?法控制的握紧陈雾的肩膀,以?让人感到疼痛的力度提醒两人此刻的场景真实度。
“白?天我问你为什么?回来,陈雾这?个回答你要变吗?”过了很久,徐西临才遮掩着真正情?绪仿佛不经意间的问出口。
卧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过了好久,徐西临自嘲的笑了下,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任由时间流逝,仿佛刚刚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突然,陈雾开了口,声音很轻:“因为我没地方?去了。”
说完这?句话,陈雾闭上眼睛,不肯再开口,打算睡了-
十一月底,月考来临,接连几场考试下来,考的人安静如鸡,教室里气氛静默,好像丧礼前奏,甚至有人悄悄的哭了。
陈雾同桌就是哭的人其中一个人,陈雾本来正在桌子底下学着织毛衣,闻声讶然扭头看她,连忙抽纸给她。
“没事吧。”陈雾小声问。
“数学和物?理?有好几个大题我都写不出来。”同桌撇嘴,擦着眼泪说。
“没事,好多人都没写出来呢。”陈雾安慰的不是很走心,她对?于因为没写出来题目而哭不太理?解,平常干什么?去了,要是平常学不会,考试写不出来很正常,要是平常学会了,考试怎么?可?能写不出来。
同桌一被安慰哭的更凶,陈雾连忙抽纸给她。
幸好这?个场景没有维持太久,班主任走了进来,瞧着讲台下像死一样的寂静,她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面上却?严肃道:“考完试了,无?论成?绩怎么?样都过去了,收拾收拾心情?,接下来还有期末考试,不要因为一场考试就彻底消沉下去。”
底下稀稀拉拉应了声好。
陈雾瞄了一眼侧排徐青鱼,他安静垂着眼,长睫毛在冬日里不甚明?朗的光线里落下。
怕被人看见,陈雾迅速收回视线。
下一秒,讲台上的班主任宣布:“下午呢提前放学,大家这?周回去就不留作业了,好好过个周末,等下周来就要正式准备期末考试,听清楚了吗?”
又是稀稀拉拉几声应和,连班主任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
这?次考试太难,大部分学生都被打击了自信心,只期望一个周末能让所有人收拾好心情?重返校园。
陈雾也开始收拾东西,这?周没有作业,她就带了本语文和单词书回去,刚收拾好,旁边同桌抽抽噎噎的告诉她:“哎,江津跟好多人放话说这?学期肯定会追到你呢。”
陈雾转过头,不让自己?的嫌弃展露的很明?显:“他没事吧?”
同桌擤了擤鼻子,说:“反正你注意点?吧,那群人有时间又有钱,听说之前他追到好多咱们学校的女孩呢。”
对?此,陈雾觉得?有点?烦又有点?害怕。
周五提前放学,陈雾看学校门口并没有江津那伙人,估计还不知道他们学校提前放学,她才放心的走出去。
走了很久,在无?人的拐角处,徐青鱼斜靠着自行车在等她,头上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压着头发只露出个清瘦的下巴。
她走过去,两人没有交流,一个登上自行车,一个坐上自行车后座。
直到要经过小超市的时候,陈雾拽了下徐青鱼的校服口袋:“去买烟。”
“你又想挨打?”前方?徐青鱼的声音冷漠,像是今天的冷风,刮得?人不停颤抖。
“心烦行不行啊,哥。”陈雾又拽了两下。
“上次不是还说镇痛吗?”徐青鱼停了车,还没停稳,后座的陈雾直接蹦了下来,她露齿一笑,故意弯曲徐青鱼的阴阳怪气,说:“你对?我的话记得?还蛮清楚的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