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慕见她神色如常,只是眉目间有几分疲倦:“郡主无事就好,民女希望郡主平安顺遂,身体康健。”
“别说这些违心的话,”明昭嫌弃道,“听着恶心。”
裴知慕道:“可民女字字真心。”
明昭哼笑一声:“你还有真心呢?”
“民女当然有。”
“不,你确实有,”明昭看着她,用手指数着,“你不仅一颗真心,你真心多了去了。”
“给沈以峤一颗,再给长舒一颗。”
之后还有几个男人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裴知慕听这酸唧唧的话,哭笑不得:“郡主不是记得那日醉酒之事嘛?那民女那时跟郡主说的话,郡主还是不信吗?”
明昭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脚尖提着地上的石子,喃喃道:“…那你不可否认,沈以峤喜欢你。”
裴知慕知道明昭对沈以峤的情愫,听她这话,心里莫名有些堵,轻叹了口气:“可民女不喜欢太子殿下,旁人对民女的喜欢,民女是没办法掌控的。”
明昭也知道裴知慕的难处,可她心里就是过意不去。
前世她那般歇斯底里与裴知慕作对,不停地去伤害她,欺辱她,而她依然纯洁如初,身边也从来不缺为她冒险,替她铲除危险障碍的勇士,而她虽然位高权重,金枝玉叶,看似什么都能轻易拥有,实则却像是一只见不得光,只能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
明昭倚着假山,目光定定地看了几眼裴知慕,问:“沈以峤,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裴知慕纳闷道:“民女为何要喜欢太子殿下?”
“他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大渊国皇上,才识过人,样貌俊朗,风度翩翩,是京城未出阁的女子最盼望的如意郎君,这等优秀条件,不该值得喜欢吗?”
裴知慕道:“太子殿下是很优秀,但民女有自知之明,太子妃并不是民女毕生所求。”
明昭陷入深思,若裴知慕不是故意演给她看的,那么裴知慕现在真的没有喜欢上沈以峤。
那前世两人是怎么定情的?
明昭想了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前世是因为她陷害裴知慕推她入水,致使裴知慕入狱,沈以峤不辞辛苦为她找证人,救她出狱,裴知慕对沈以峤感激不已,此等恩情厚谊,从而促进两人定情。
而现在,明昭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污蔑裴知慕,沈以峤没了“英雄救美”的机会,裴知慕也没有了倾慕和感激沈以峤的理由,两人的感情自然还没有成熟起来。
好嘛,原来前世是她自己把裴知慕和沈以峤撮合在一起的。
明昭抬手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疼啊!
揉着揉着,突然有一阵清凉之气在眉心出现,明昭看着凑过来的裴知慕,见她眼中关切浮现。
她怔愣道:“你作甚?”
裴知慕见明昭揉眉心,表情看似痛苦,便擅作主张用药膏缓解明昭的头疼:“民女见郡主头疼,所以民女想为郡主缓解痛苦。”
原本酸胀的眉心被抹上了药膏,仿佛有一股清气穿过皮肉在脑中游荡,明昭顿感舒爽了许多。
她抬手摸了摸:“这药效果还行。”
裴知慕淡笑:“郡主可好些了?”
明昭点头:“嗯。”
“那这些郡主拿去用,若是没了,您差人告诉民女一声,民女再给郡主准备。”裴知慕把药膏放在她手上。
明昭握住瓷瓶,冰冰凉凉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开药铺的,这是你给我的第二个药膏了。”
紫玉云膏那么贵重的药膏还敢随意给别人,真是傻得。
裴知慕看向明昭掌心落下的疤痕:“郡主还是没有涂紫玉云膏对吗?”
明昭被裴知慕问的,心里莫名有些尴尬:“一点小伤,涂什么药,矫情死了。”
“可是郡主的手掌落了疤,”裴知慕叹了口气,“郡主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双手吗?”
明昭随意道:“人的喜好是会变得,以前我觉得双手要洁白无瑕,柔弱无骨才好,现在我又觉得双手要布满疤痕,强壮有力才好。”
裴知慕道:“郡主喜欢便好。”
正值午后,假山里闭塞狭窄,两个人待久了难免有些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