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禾目光如炬,紧紧锁在那人身上,果不其然,一抹狡黠的得意从他嘴角一闪而过!趁着人群散开的当口,江今禾迈步向前,厉声质问。“你这邪门歪道!哪是什么神仙下凡?分明是装神弄鬼,骗取百姓粮食罢了!因此我劝你尽早罢手,免得自食恶果!”老道士对江今禾的呵斥恍若未闻。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心甘情愿落入他的圈套,偶有几个像江今禾这样的清醒者,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他稳操胜券?江今禾喋喋不休,老道士却视她如无物。不一会儿,近邻的百姓捧着食物赶来,跪地呈上,虔诚之至。江今禾未曾留意,她的言辞已被陆续赶来的乡亲们听得一清二楚。未待老道士发话,众人已自发围护起来。“江夫人,不要以为你有食神所转世的传言就敢对老神仙不敬了!”“说人家是妖道,可我看你实际上才是满嘴胡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责难江今禾,更有甚者,动手推搡。江今禾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的伞滑落,烈日炙烤着脸庞,眼前金星乱窜,视线模糊,只觉身下的大地滚烫难耐。挣扎了好一阵,江今禾才勉强站起。环顾四周,那些刚才还笑脸相迎的乡亲们,此刻却变得面目狰狞,仿佛她剥夺他们生存的最后稻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刹那间,她哑口无言,伞也顾不得捡,只顾仓皇逃离。老道士望着江今禾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得意的笑。而这番景象,却无人在场的低首祈福的百姓看到。江今禾又怒又惧,未回徐府,径直回了自己的家。如此无知的百姓,那么自己究竟为何还要替他们的安危劳心?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首次如此真诚地为他人考虑,却不料反遭伤害。推开家门,江今禾直奔卧室,却见宋闻钦赤裸着上身,正独自处理伤口。宋闻钦未料到江今禾这么快归来,一时竟然躲避不及,两人四目相对,尴尬至极。尽管外界视他们为夫妇,但实则分室而居,江今禾睡床,宋闻钦则于外间小榻安寝。见宋闻钦手忙脚乱欲穿衣,江今禾上前按住,神色自如道:“急什么,药还没抹完呢。穿衣服做什么?我来帮你上药跟包扎吧。”说罢,也不待宋闻钦同意,径自取过药瓶,动手为他处理伤口。宋闻钦僵立不动,心跳逐渐加速。他感受到江今禾情绪的波动,但她怒意未消,自己也不敢多问。江今禾边敷药边问:“怎么突然就受了伤?还好不重,不然这伤口非得缝上几针不可。”宋闻钦一下子语塞,愣在那儿不知所措。江今禾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他挂彩的模样,可从未开口询问,这一问倒让他措手不及,更别提该怎么回应了。况且,他本就没打算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免得把她也拖入这滩浑水。江今禾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泄,等了许久不见宋闻钦回应,怒火噌地一下冒上来,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对宋闻钦来说,疼痛不过是小事,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他心思全放在如何安抚江今禾上。瞧见江今禾脸色不对,宋闻钦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任何宽慰之词。他想,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开口不迟。否则,万一哪句话说不对,非但不能安慰人,反倒是火上加薪!宋闻钦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刻的江今禾让他有些心慌。另一边,那位自封的老神仙架子越摆越大,却意外地让百姓愈发信服。连城西的难民竟也都几乎投奔而去。少数人心存疑虑,但在周围人的轮番劝说下,也终究加入了那股洪流。这些人不单自己深信不疑,还热心地拉拢着周遭每一个人。“张姐子,老神仙都说了,若要求雨要靠大伙儿一条心,虔诚祈祷才行,你也快来啊!”江今禾在后院,听着邻居家张姐子那里热闹非凡,全是请她加入那个所谓“老神仙”的信徒行列的声音。张姐子为人理智,常找江今禾商议。江今禾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看那老头不过就是个骗子。”张姐子闻言,如释重负,略带羞赧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大家都信,搞得我自我怀疑起来。听了江妹子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江今禾笑了,感到一丝欣慰,毕竟并非所有人都失去判断力。她连日来苦口婆心劝诫众人要理智,却没人愿意听。但转念一想,生死攸关之际,谁能轻易放弃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呢?在酷热下奔波数日后,江今禾见无力回天,望着仍在坚持的林深,只能摇头叹气,满身汗水地回了家。从昨日开始,江今禾便心灰意懒,闭门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今日,她的左眼老跳,总觉得会有不祥之事发生。一大早,隔壁王大嫂家就不断有人上门劝说。午时,那边竟安静下来,不知王大嫂究竟是被说服还是避开了。及至下午,江今禾家的大门却突然被重重拍打。听着这敲门声,江今禾心里一紧,直觉不对,便没开门,打算先观察一番。门外的人却不依不饶,似乎非得把门砸开不可。加上这响动惊扰了孩子,吓得他嚎啕大哭。宋雨雨和江小兰紧紧依偎在床上,江今禾安抚好她们后,决定出门看看。院子里,江今禾瞅着那扇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撑不住的大门,心一沉,赶在门彻底垮掉前几步上前,一把将门拉开。门外,站着那位满头银丝的神算子,领着一帮信徒,个个眼里像是淬了冰,直勾勾瞪着她。不等江今禾张嘴,那神算子一见她,立刻摆出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手指颤巍巍指向她,喊道:“就是她!她心术不正啊!捣乱了咱们求雨,雨水这才不肯落下来!”这话音刚落,江今禾心里跟明镜似的亮堂了。:()肥妻一身反骨:逃荒路上被团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