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走了过来,喊了我的名字。
受到惊吓是我自身的原因导致的。
我尴尬地开口:“不是你的问题。”
他蹭了过来,斜倾着身体坐在我旁边:“真子,你在生气吗?”
我翻了一页书,抬眼回答他:“没有啊。”
“可是你说我吓到你了。”
铃屋复述了这个事实,捧着脑袋问:“那该怎么办呢?”
我确实因为他无意的行为而感到些许冒犯与焦虑,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心里的想法。他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行为,需要告诉他怎么做,而不是抽象复杂且难以理解的、独属于我个人的意识。
于是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诶诶。”
铃屋苦恼地思索了一下,最后总结:“总之,只要不吓到真子就可以了吧。”
“嗯。”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仍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但是总会看到他安静地或蹲或坐在固定的位置。
等我注意到了他之后,铃屋才会再开口,笑眯眯地喊我的名字。
于是我发现——
也许有时候,意外到来时,改变不一定是迎接意外的人,而是意外本身。
我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意外。
第8章
拜心脏手术所赐,我每年能够离开一次这座狭窄的牢笼,前往东京中心医院进行身体检查。
除去十三岁那年的第一次是生活老师领着我去的,后来都是我独自前往的。
上午前往教职工办公室,生活老师照例递给我临时出门证明与所需的零钱时,眨着眼睛加了这样一句话:“虽然只能带一个,但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出去。”
既然物种多样性是大自然的属性之一,那么人类肯定也是多种多样的,收容所内既有像内野、镇田那样的人渣老师,也会有尽职尽责温柔和蔼的教职员工。
我很喜欢这位生活老师。